「還有我江家也是……」
其餘幾個男人一聽有人奉承討好,忙不迭也出聲請求,一時間,包廂內男人們的急切聲響此起彼落,就怕自己落了個慢,得不到關照。
「各位大爺說笑了!」幾名肥肥圓圓的男人中,唯一一名身形高挑,相貌俊秀到可說漂亮,被眾人稱為「錢總管」的年輕男子,微笑開口了。「應該說是我們上官家往後還要麻煩各位大爺關照才是。」神態自然,語調和緩,讓人聽不出他真正的心意。
聞言,眾人互覷一眼,對眼前這個掌握上官家大權才兩年的男人,尚還摸不透他的脾性,當下幾人又奉承了幾句,終於有人忍不住先有動作了──
「錢總管,這是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笑納!」裝著水果的籃子提上桌,往男人推去。
「這是我家那口子的拿手點心,特送些給錢總管嘗嘗。」擺滿酥餅的木盒子亦飛快推上前。
「還有我的!」有人也飛快送上自己的「誠意」。「這是我親戚栽種的頂級蜜桃,專供給皇宮內院的妃嬪享用,前兩日送了我一些,特地留下給錢總管您帶回去呢!」
垂眸瞅著眾人搶著送上的「心意」,年輕男子嘴角似有若無地抽搐了下,黑沉的眼眸迅速閃過一絲可疑的沉痛光芒,可嘴裡卻吐出好「情真意切」的話來。「各位大爺的好意,在下感激心領,只是無功不受祿,實在不好收下這些大禮!」
該死!他敢拿項上人頭打賭,那些水果、酥餅的下面,肯定鋪了滿滿的金元寶……嗚∼∼好想向下沉淪,收下這些賄賂啊!
聞言,眾人一愣,心下暗暗揣測他到底是真「高風亮節」,還是虛偽客套佯裝一下,正想再勸個幾句試探一下,卻見他霍地站起身──
「各位大爺,不好意思!在下還有事要忙,先行一步了。」掛上客套微笑,某人深怕自己受不住誘惑,飛快告辭眾人想離去。
見狀,在場眾人呆了下,眼見他碩高的身形已快閃出包廂,有人心中一急,大聲問道:「錢總管,我們這些『心意』您真不要……」
「不敢、不行也不能!」回頭給了這麼個答案,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隨即閃身而出,留下包廂內一乾麵面相覷的大爺們。
對他的回答,眾人呆了呆,隨即回過神來,知道年輕男子已經離去,眾張滿是橫肉的肥臉紛紛浮現異於方才諂媚神態的鄙夷之色,打鼻腔冷冷哼聲──
「啐!裝啥清高?不過是上官府邸的一個奴才罷了!若不是上官老爺在兩年前染上怪病過世,只遺留下一名孤女,家業龐大的上官家豈會讓個奴才給掌住大權?而我們又何需對個奴才極力討好?」
「可不是!現在整個上官家,大大小小所有事都是這個錢總管在發落,聽說連上官家的千金想跟帳房支錢花用,也得看錢總管的臉色呢!外頭都在傳言,那個錢總管遲早會侵佔上官家所有的家產,將孤苦無依的正主兒給掃地出門。」
「哎呀!若真是這樣,那上官家的孤女就太可憐啦!」
「那倒也不見得!依我之見,若上官姑娘聰明的話,就趁錢總管還不敢明目張膽侵佔家產之前,盡快找個男人嫁了,這樣一來,上官家也算是有個能主事的男人了。屆時,錢總管還不是得乖乖的將大權交還給主子,安安分分當他的奴才去!」
「哈哈哈!這倒也是一個好方法!不如我明日就讓媒婆上上官府邸去提親,來個人財兩得豈不妙哉……」
「想得美呢你!這麼好的事,你以為我沒試過?哼!告訴你,沒用的!你以為錢總管是個傻子嗎?媒婆一上門提親,連上官家千金長得是圓是扁都還搞不清楚,就馬上被錢總管給三言兩語擋回去了!」
「哎呀!這樣看來,說不定錢總管自己想人財兩得,好讓自己能名正言順奪取上官家的家產呢!」
「這也不無可能……」
包廂內,一連串含諷帶刺的言詞不斷自眾人口中吐出,飄飄蕩蕩地竄入還站在包廂外尚未走遠的男人耳裡。
「背後淨說些閒言閒語,真有閒情逸致啊……」喃喃自語,年輕男子無奈歎氣。
唉……三姑六婆該改成三伯六公才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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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趕快!趕快!慢了就來不及了……呼呼……呼……
呼呼……那天空般的湛藍好漂亮,她一定要買到手……呼呼……
大街上,一抹俏麗纖細的淡紫色身影急急狂奔,直往街尾那聚集許多人潮的空地而去。
不一會兒,當她抵達時,見圍觀人潮比她先前離開時更多,心下更加焦急,仗著身形嬌小之利,奮力地在人群中鑽啊鑽的,不多久,人已鑽到圍觀群眾的最前方,眼前頓時一片豁然開朗。
「耶!還在!」當看見空地中心那蜷曲成一團、被關在不到人腰身高的獸籠內的細瘦身影時,上官彩兒登時雀躍不已,顧不得會引來旁人奇怪的眼光,竟興奮地握緊了拳頭,歡喜大叫起來。
空地上、人潮圍觀的中心,就見一名滿臉胡碴的粗漢站在獸籠旁,不斷以木棍伸入獸籠縫隙中戳打少年,口中則不停的叫賣──
「快快快!爺兒我今天就只剩下這個還沒賣出,只要出個價,我就賣啦!來,不必猶豫!大家別看這小子身體瘦瘦弱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其實力道可大得很,買回去當下人使喚做粗活,保證吃不了虧的……」
粗漢睜眼說瞎話,極力推銷著,可看在圍觀人潮的眼裡,獸籠中的少年不僅被虐待得渾身是傷,甚至病得連意識也不清楚了,若買回去,大概還得準備棺材幫他下葬,是以任憑他好話說盡,也沒人願意出價。
見狀,上官彩兒不禁暗暗竊喜……嘿嘿!沒人跟她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