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他們死亡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大概不到一個星期,甚至可能只有三、四天而已,上面連蟲子都還沒滋生呢。」警方人員耙耙頭皮嘟嘍:「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我們已經派人到山上去了,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只憑那些骨頭實在很難辨識身份。」
「真的有剛死的人?」校方的訓導主任臉都綠了。
「我們查出有兩個,應該都是男人,年齡大概在四十到五十歲左右,一高一矮,高的一七0到一八0,矮的一六0到一六五之間,你們學校裡應該沒這樣的人失蹤吧?」
「沒,當然沒有……」訓導主任懊惱地搖搖頭。「怎麼會這樣呢?只是下了幾場雨而已。會不會真的是登山客?唉,怎麼跟那些學生們說呢?這一定會引起騷動的。」
「這就要看你們了。我們目前是從失蹤人口開始下手尋找,但願能找到屍骨的身份。」警方人員聳聳肩,準備離開了。「到目前為止,我們警方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如果你們需要使用這棟大樓的話,明天就可以開放。」
開始使用這棟大樓?出了這些事情,不要說校方不敢輕舉妄動了,就算真的開放使用,那些學生真的敢進去上課嗎?
「等一下,警察先生。能不能請問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也知道學生是很好奇的,我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啊。」
「怎麼死的啊……」警察又耙了耙頭皮,一臉迷惘地回答:「說真的,我們還不知道,因為他們真的只剩下『屍骨』了,身上的其它器官皮肉全都沒了,目前從骨頭上來看還看不出死因。」
「連死因都不知道?」
「嗯,很抱歉,等我們有進一步的消息會告訴你們的。」警察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啊……」訓導主任苦著臉。「這……怎麼跟學生們說呢?文小姐,你覺得呢?」
資深老師文小姐面露難色。「這……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什麼都不要說會比較好,等警方的消息公佈了再說。」
「等警方公佈?」教務主任的眼光轉向一直守在校門口的新聞車。「唉……我看是等他們自己看到新聞吧……」
「這些記者也真是的,根本沒什麼新聞可報導啊,不是已經跟他們說過很多次了,只是因為山崩而毀壞了些無名古墳而已嗎?怎麼還是守候著不肯走?」
「還不是警方跟他們說了有找到兩具無名屍骨的消息。唉!這些警察……」
「負責的人請過來上香吧。」負責法事的法師呼喚道。
「上香?我不行,我是基督徒啊。文小姐,你去吧。」
「我?我也不行啊,那個……那個教務主任呢?還有校長不是說要來?」
「你們到底誰要上香!?時間很晚了,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法師不耐煩地催促道。
「你就幫幫忙,快過去吧。」訓導主任推推她,「去嘛。」
文小姐忍耐地搖搖頭,終於轉身走向祭壇前。
「女人不大好吧……」法師有點猶豫。
文小姐微微瞇起眼,鏡片後那雙銳利的眼睛沒好氣地瞪著他。「女人不行?上香還有性別歧視?」
「不是我有性別歧視,是我擔心這些古人們有性別歧視;你自己也知道過去的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說不定他們會認為這算是輕視不敬……」法師的聲音在文小姐冷冽的注視下漸漸消失,他終於聳聳肩。「隨便你們吧,反正是你們的法事。」
文小姐接過三炷清香,站在法師身後,此時法師搖起了手中的金鈴,嘴裡唸唸有詞的念著祝禱詞:「無主亡魂聽著,今日『X X高級國民中學』為你們唸經善禱超渡亡魂,接引西天極樂世界,案前備齊三牲五禮清香素果,亡魂亡魂前來領受。」
「主事者捻香。」
文小姐恭敬地舉香鞠躬,只是她腰一彎下,突然感到腰部一陣劇痛,整個人像定住了似的停在那裡。「唉啊!」
香案前的法師蹙眉回頭。「又擱安怎?」
「我的腰……好像閃到了……」
「腰不能彎,那頭總可以點吧?你就點頭上香也可以。」
文小姐忍著痛照他所說的低下頭,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一低頭,整個頸項竟也喀地一聲。「痛!」
為首的法師頓時綠了臉,他用可怕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文小姐,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裝神弄鬼戲弄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巧!
但文小姐的姿勢實在太奇怪了,她就好像機器人一樣,腰部跟頭部的關節竟然是分開的,整個人彎成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
「痛……很痛啊!快想想辦法!」文小姐忍不住叫了起來。「我站不住了!很痛啊!好像是抽筋了!」
旁邊其他的法師跟校方人員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他們七手八腳地扶住文小姐。「快拿椅子來!」
「不不!我不能坐下!很痛!很痛啊!」
「那……那躺下來好了,操場都是草沒關係!」訓導主任當機立斷扶著文小姐躺下。
「怎麼會這樣?怪怪的……現在幾點了?怎麼天色這麼暗?」
「才四點多……」
「可是我的手錶快五點了。」
「就算五點,天也不會這麼暗吧?是不是快下雨?」
法師們在一旁不安地耳語起來,望著文小姐躺在草地上的身影,臉色都顯得有些凝重。
「換個人來上香。快點!」為首的法師定了定心神說道。
校方的幾名人員面面相覦,終於訓導主任還是被半推半就地推出來。「可是……我是教徒,這沒關係嗎?」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上香只是一份心意,沒人規定要有信仰才能上香。」法師焦急地催促著。「快點!」
「這……好吧好吧,」訓導主任為難地拿起香,正當他不安地站在香案前時,躺在草皮上的文小姐卻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