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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早就到學校等著接他們下課的長谷川連忙推推櫻塚壑。「少爺少爺,你的情敵真不少,而且都姓『任』耶。」

  櫻塚壑卻只是微微一笑,站在一旁不說話。

  「哇!好久沒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都不到家裡來看我?」孟可又笑又跳地摟著男人,還不斷親暱地捶他,旁邊的人全驚奇地望著他們。

  「哎喲!我怎麼還敢去你家。你爺爺每次見到我都要問:你的『神經病』好一點沒有啊?沒病都給他問出病來了。」被稱作「任大哥」的男人笑了,俊朗漂亮的臉透著愉悅的笑意。

  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他看起來依然年輕,依然有著活潑調皮的語氣,只是成熟了、長大了,眼神變得深邃而溫柔。

  他是任吉天,任吉弟的大哥。

  「喂,不要抱那麼緊,很礙眼。」旁邊另一位「任先生」沒好氣地嘟囔著。

  「哈哈!臭小子還吃自己老哥的醋?」任吉天笑嘻嘻地拍拍自己小弟的肩膀。「放心啦,我當小孟可的爸爸都夠格了,不會跟你搶馬子。」

  「哼!」

  「哈哈哈!」孟可偏偏笑嘻嘻地往他懷裡賴。「你不要理我爺爺嘛,他老糊塗了,沒惡意的,人家真的很想你耶,你怎麼會來?」

  「還會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這棟樓嘍。」任吉天指指他們身後的大樓。「校方要找人來這裡作法事,找的正好是我朋友,吉弟說是你的學校,所以我就順便過來看看了。」

  「是喔,原來還是生意的事情啊,我還以為你專門來看我勒。」孟可做個誇張失望的表情。「唉,我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小丫頭,還是這麼愛作怪。」任吉天笑著揉著她的發。「如果不是你的學校我肯來嗎?我可是台灣首屈一指的大法師耶。」

  「哈!對啊,你是台灣首屈一指了不起的大法師!」孟可調皮地笑了,「說到這個『大法師』,我跟你介紹一下來自日本的大法師怎麼樣?」

  「日本的?不會吧?小小一場法事要找那麼多法師啊?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哎喲不是啦。」孟可轉身拉著櫻塚壑的手來到任吉天面前笑著介紹:「喏,這就是日本的大法師啦,他是櫻塚壑、我的朋友、同學跟……同居人!」

  聽到「同居人」三個字,任吉弟的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該死的孟桑!他到底打什麼鬼主意?怎麼會讓兩個陌生日本男人住到他們家去了!他們家可是有孟可這種董蔻年華的少女耶,作國民外交也該有個限度。

  任吉天愣了一下,但卻不是為了最後那「同居人」三個字,而是當他看到櫻塚壑時,他已經知道這少年的功力遠遠在自己之上。櫻塚壑才是正宗的「大法師」,跟他這種半調子完全不同。

  「你會來這裡,那表示我們學校真的有那種東西?」孟可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聲音裡卻多了一種瞭然的遺憾。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有他在你身邊。」任吉天有趣地打量著他們。

  「請你們不要當我是隱形人。還有個『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人在這裡勒。」任吉弟陰森地開口。

  「這不關你的事吧?」孟可笑嘻嘻地說道:「難道你也想改行當大法師?」

  如果只有當大法師才能保護她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那就是他下一個轉行的目標。

  任吉弟翻翻白眼。「我說過我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你們學校當然也不信。他們只是基於人道的立場想為那些無主孤魂作幾場法事罷了。」

  「只可惜那些無主孤魂恐怕不是作幾場法事就可以擺平的。」任吉天歎口氣搖搖頭。

  「真有那麼嚴重啊?」孟可吐吐舌頭。

  任吉天的眼光轉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櫻塚壑,而櫻塚壑的眼光又一直釘在不遠處站在樹蔭底下的一個少女身上。

  當然,那少女陰森的眼光則是令人毫不意外地釘著舊大樓。

  「恐怕比我們所想的都還要嚴重。」這是他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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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跟校方請來的功德團把作法事的時間敲定,任吉天從旁協助了很久,而孟可他們也因為太過好奇以至於遲遲沒有離開,等到天完全黑了才終於敲定時間,而那時學校裡的學生們幾乎全走光了,只剩下一直站在樹蔭底下的朱小藍。

  連續兩天了,她每天一下課就找個地方默默地釘視著舊大樓,那神態非常古怪,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毛骨悚然之感。

  一直默默看著她的孟可終於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長谷川機警地問。照他對孟可的瞭解,這傢伙又要幹出出人意料的事情了。

  「沒幹什麼,我想請她到家裡吃飯。」孟可笑咪咪地說著,蹦蹦跳跳地定了。

  「吃飯?根本不認識人家,為什麼要請她吃飯?」長谷川搖搖頭。「這女孩真難瞭解。」

  櫻塚壑照例是不說話的,這次他的眼光也沒追隨孟可或者朱小藍,而是直直地釘在舊大樓的三樓——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而他所看到的,任吉天也看到了。

  「百鬼夜行……」任吉天低低地說著。

  他從來沒看過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因為看到鬼魂而感到害怕過,因為他是天生就有能力與鬼魂溝通之人,但這次不同……許久許久以前,他也曾經有過一次那種感覺,只那麼一次,而那次,他失去了自己並不瞭解、但卻為了這份不瞭解而耗費半生的「東西」。

  「嗯……」出人意料之外地,櫻塚壑居然發出聲音了。

  長谷川愣了一下。「少爺,你剛剛說話了?」

  「難道他是啞巴?」任吉天驚愕地問。

  「呃……那倒不是,只是……」長谷川吶吶地答不出話來,只是剛剛任吉天所說的話竟然能讓少爺出聲,那表示任吉天說的是真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那他們現在的處境豈不是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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