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裸露?肌肉?
為什麼來應門的,會是只穿條牛仔褲,連褲頭扣子都沒扣的……尹浬?
面對那張價值千萬的笑臉,望孟齊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嗨,你是望先生吧?久仰大名。」尹浬一點大明星架子都沒有,手肘靠在門框,略彎著腰,笑咪咪地說:「找顧以情嗎?她在洗手間。你要不要進來坐?」
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望孟齊才把湧上喉頭的一股濁氣給硬吞下去。
「不用,謝謝。」他的聲音冷淡得連自己都認不得。「這是給顧小姐的。」
尹浬欣然接過那個精緻小盒,眼眸閃爍著有趣的光芒,打量著蛋糕盒,又打量一下面前這位男士。
有人把眼睛當凶器使用的嗎?他真想伸手敲敲看望先生的臉,看會不會發出叩叩叩的聲音。怎麼可以剛硬成這樣,好像大理石雕像似的。
望孟齊冷淡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多說,就在尹浬充滿興味的注視下轉身安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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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說了什麼?」
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噩耗的顧以情一臉慘白地追問。
大明星尹浬攤在沙發上,長手長腳舒舒服服地伸展,英俊臉上那抹可惡的笑意,讓顧以情毫無困難地聯想到黃鼠狼或狐狸等不安好心的動物。
「你快說啊!他還說了什麼?」
「你再問十次也沒用,他就說了那一句話。」尹浬用下巴比比擱在桌上的小盒。「你不打開來看看嗎?聞起來好香。分我吃怎麼樣?」
「分你……」顧以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先生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故作輕鬆的語氣,卻掩藏不住火上加油的意圖。「你猜為什麼?」
完全沒反應。顧以情像個木乃伊一樣,僵在客廳中央,一動也不動。
還需要猜為什麼!
他根本是故意的!誰都知道一個裸男,好吧,半裸男,深夜在單身女子的住處應門,看起來會是多麼曖昧。
當然,這樣的曖昧,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雖然長得不像,不過……顧以情正是這位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同父同母、相差一歲的親、姊、姊!
可是,有誰沒事就對陌生人大聲嚷嚷「我們不是情人,是姊弟」?
更何況,姊弟倆都很清楚,關於大明星尹浬的身份,還有其它不足為外人道的因素,讓他們無法逢人便解釋……
「我只剩下半小時就要回去拍照,你到底要不要幫忙呢?」本名顧以理,藝名就是從本名諧音來的尹浬,笑吟吟地看著客廳中央的木乃伊。
終日被姊姊奴役,在忙得要死之際還得不斷擠壓出時間幫她修電腦、跑腿,如今他終於找到報復的機會了。
而且,他顯然抓到了姊姊的死穴,看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熊熊燃超的怒火……顯然這位望先生和他姊姊之間,可不只是單純的遠親不如近鄰這麼簡單,
木乃伊終於移動了,她一手端著在浴室調好的墨水,緩步走過來。
尹浬抓起旁邊的毛巾,擦擦自己的手臂。右手上臂有著結實的肌肉,上面的刺青條碼已經退色,顧以情就是要幫他補上去,以便晚一點拍照時,他們團體著名的標誌才能清楚上相。
和條碼三人組中另兩位成員不同的是,尹浬的條碼刺青根本不是剌上去的,而是用印度墨畫出來的。
因為顧以情的手巧,畫得非常逼真,所以從經紀人到成千上萬的歌迷影迷們都沒有發現。
而這個秘密,也和尹浬的其它秘密一樣,被妥善埋藏著。
「再來是冬天,可以穿長袖了,比較看不見,應該不用常常補畫。」他安撫似地說著。姊姊的臉色實在慘白得嚇人,讓剛剛忍不住惡作劇的他也開始有點良心不安起來。
顧以情不說話,坐到弟弟身邊,拿專用的畫筆沾上印度墨,然後,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臂。
「嗷!」尹浬慘叫一聲。「拜託你小力一點!萬一抓出指甲痕跡,我等一下要拍照怎麼辦?」
顧以情這才抬頭,咧嘴,露出編貝般的齒——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在笑——眼露凶光地低聲說:「會痛嗎?抱歉。」
那種表情神色哪像是道歉的樣子,倒像是要咬他一塊肉下來似的。
他打個冷顫。
「不要亂動喔,要是畫壞了,害你拍照開天窗、被經紀人罵、被廣告商說難搞、不敬業,最後搞到封殺,可不是我願意的。」
她的口氣雖然柔軟無辜,不過底下藏著的深深怨念讓人覺得,以上所說的,可都是她巴不得發生的事情。
看來真的有點玩過頭了。
「老姊,我不是故意……」
正想認錯時,尹浬丟在旁邊坐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因為手被抓住,所以他探過去要拿手機的動作,還是比他姊姊慢了一步。顧以情眼明手快地馬上接過。
「喂?找尹浬啊?」顧以情閃避弟弟伸過來要搶的長手,往後退了好幾步,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他……正在忙,不方便接電話。忙什麼?洗澡呀,他剛進去浴室。」
應該是經紀人鄭哥打來催的,這種電話,顧以情常常幫他接,也常幫他隨口找理由,所以他見怪不怪地又窩回沙發上,低頭檢視畫了一半的條碼刺青。
「我是誰?這不重要,反正他一個換過一個,我想他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唉,明星都是這樣子,不過是玩玩罷了,誰期待什麼真心……喔,好,那我幫你傳話沒關係,你說你是誰?嗯,他學姐?」
尹浬愈聽愈狐疑,覺得姊姊的口氣有點太刻意,不過他還是沒有太在意。
直到最後,「學姐」兩字一出現,他像被雷打到一樣跳了起來!
「給我!把電話給我!」一八三的身高還可以這麼敏捷,真是了不起。他立刻撲過來搶電話:「你住口!不要再胡說了!」
顧以情白皙甜美的臉蛋上,這才顯露出一絲絲報復後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