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埃米爾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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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當然會。」她反應稍有遲疑,卻很清楚自己不會坐視不管。

  「因為這是你族人教導你的天職,即使我不傷人命,你也被訓練為必須制止這種『暴行』,不是嗎?」他啄吻她唇,歎道:「我捨不得你因此為難,只好忍耐了。」

  姬心草一愣。為難?她為什麼要為難?

  她來不及釐清他的意思,吧檯邊傳來嬌瞠呼喚的女聲,有幾名女客看不過她霸佔埃米爾,要他回到吧檯邊。

  他又在她唇上偷個吻,「我馬上回來。」轉身走向吧檯。

  姬心草怔怔看著他的背影。他說為難,莫非意指她與他朝夕相處,產生了情誼,屆時會難以下手?

  他未免小覷了她,姬家對術師的訓練極為嚴格,養母若非肯定她被鍛煉得夠堅強,不會派她來對付他,她怎會犯這種最基本的錯——但是,她當真能下手不留情,方才回答他時又為何遲疑?

  她咬住唇,他不曾在她唇上留下氣味,吻的感覺卻化為一縷細絲,挑出一道又一道迷亂的痕跡。她記起養母的諄諄告誡——必須格外小心吸血鬼,他們長得像人,姿態舉止都與人無異,就像另一種形態的人類,散發闇魅誘惑的光輝,最容易蠱惑人心。

  如此說來,他這幾天的收斂,不過是混淆她的手段?可是他數日不曾沾染血腥味是真,如果他存心愚弄她,何必拿自己的命來玩?

  她彷彿陷入巨大的迷宮中,找不出合理的方向。

  忽有個年輕的長髮女人擠到她這邊的吧檯外,叫道:「小姐!」

  她以為對方要點酒,指向前面的酒保與埃米爾,「點酒請到前面。」

  對方卻不離開,笑吟吟地望著她,原本甜美的女聲忽轉為清亮的男中音,壓低嗓音道:「心草姊,你不認得我了?」

  姬心草一愣,眼前的女子戴著淡色眼鏡,身著深色外套與牛仔褲,妝點精緻的漂亮容顏有幾分眼熟,但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位出色的女子。

  「連你都沒認出來,看來我的化妝很成功。」魏霓遠摘下平光眼鏡,把假髮掀開一角,露出修整的短髮,笑道:「以後我出門再也不必偷偷摸摸,扮成女人就好了。」

  姬心草認出了對方,訝異低呼:「小魏?你怎會來這裡?」

  魏霓遠是她表弟秀和的高中同學,是知名的矩陣集團的少東,幼年時曾為慈善活動走秀,從此活躍在鏡頭前。她知道他當年曾以女裝造型艷驚各界,卻沒真正見過他扮成女人。

  「我今天遇到秀和,他說你來這裡以後就沒回家,正好我今晚有空,就過來探探。秀和來找過你,可是你遠遠看到他轉頭就走,他去問南宮老師,南宮老師說你被這位開舞廳的先生留下來作客了。」魏霓遠望著埃米爾的背影,低聲道:「是他不讓你離開嗎?」

  他聽好友解釋過姬心草來此的目的,她不是會忘了己身責任的人,十之八九是受了埃米爾脅迫。

  「不,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埃米爾是提出威脅的條件,但決定答應的是她自己,她會自行擔起後果,只希望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請你轉告秀和,我沒事,很快就會回去了,要他別向其他人提起我在這裡。」

  她曾擔心養母會帶人來找她,來的卻只有姬秀和,她既鬆了口氣,可這般無人聞問,又有些難以言喻的消沉感。

  魏霓遠頷首答應,目光很自然地往她頸間瞧去,欲言又止地道:「他沒對你怎樣吧?」

  「沒、沒有。」她粉頰微燥。

  他問的是埃米爾有沒有拿她當「食物」,她卻想偏了,但從另一層意義而言,她的確是被吃了。

  她連忙轉開話題,「你穿這樣很好看。」

  魏霓遠聞言笑了開來,俊美臉龐顯得淘氣迷人,「我以前穿女裝都是為了走秀,今天頭一回扮成女人出門,一路上猛想著要怎麼走路才秀氣,又擔心有人認出我,緊張極了。」他嘴裡說緊張,興高采烈的模樣卻顯然覺得有趣又刺激。

  堂堂集團小開,冒者被記者逮到的危險,深夜扮女人前來探她,讓姬心草相當感動,微笑道:「你的扮相很美,比我還像女人。」

  「美不美是其次,要是讓我爸媽看見,不嚇昏過去才怪——」話未完,一隻微涼的男性大掌落在他頭頂,威脅的力道緊扣住他腦門。

  「小子,想勾搭我的女人嗎?」埃米爾懶洋洋地道,側眸將姬心草來不及收住的秀麗笑顏盡覽眼底,犀利的眼光才投向魏霓遠。

  「不敢,我只是來找心草姐聊天。」魏霓遠知道此人不好惹,連忙豎起雙手表示和平之意,至於那大剌剌的「我的女人」四字,他縱然有滿腹疑雲,也不敢開口詢問。

  「他只是替秀和來看我,並不是幫我傳話回去。」姬心草立即解釋,怕這個難以捉摸的男子出手傷人。

  「別緊張,我知道你很守信。」埃米爾放開魏霓遠,改而搭上姬心草腰間,在她後頸落下一吻,親暱的姿態讓魏霓遠看得兩眼發直。「走吧,我們去廚房,我弄點吃的給你。」

  姬心草只來得及對怔愣的魏霓遠丟下一句:「別把你看到的事說出去……」人已被埃米爾半拉半摟的帶入吧檯後的陰暗走道。

  「他替你表弟來看你?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啊。」埃米爾嘖嘖稱讚,「你沒回去,你家女使居然沒上門要人,莫非她當你死在我手上了?至少該來把屍體領回去吧?」

  「因為她相信我能達成任務,所以不過問。」

  「也許她認為你這一來就再也不會回去,所以才不必過問。你真是寶貴的女使繼承人嗎?我看倒像顆被拋棄的棋子呢。」

  他的話語如一把利刃,戳入姬心草最擔心的部分,連她也不明白自己忽起的心慌,怒道:「你根本不懂!我們姬家人一向同心協力,這是給我的考驗,所以她——」亟欲辯解的唇驀地遭他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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