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小聲道:「對不起,不知道你有客人,我把茶放在這裡,不打擾了。」她將參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抬頭對兩人勉強一笑,便要出去。
「等等,你還沒回我的話就想走,真沒規矩!」趙燕如嬌斥道。
「她不是這裡的下人,沒必要聽你使喚。」任御風冷冷說道,隨後看向一旁不安的花月,「你先出去。」
「好。」花月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不想在他們面前失態。
趙燕如得意地看著花月離開,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不料,她轉身望向任御風,卻被他冷肅的眼神給駭住。
任御風當然看見了花月離去時的難過,沒出聲喚住她是因為一旁還有趙燕如在,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他打算先解決趙燕如,因為他的耐性已到了極限。
「趙小姐,龍巖堡和揚劍山莊的所有交易就此取消。而你,最遲明日,給我離開龍月樓。」任御風冷聲道,黑眸裡盈滿怒氣。
趟燕如被他一身冷絕的氣勢駭住,一時反應不過來,待聽懂了他的意思,她不敢相信地大聲嚷道:「任御風,你竟為了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丫頭這麼對我?我可是揚劍山莊的大小姐,對你好是看得起你,沒想到你竟敢這麼對我……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她怒沖沖地吼完,立刻轉身昂首離去。
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種氣,她發誓,她絕不讓那破壞她姻緣的臭丫頭有好日子過。
趙燕如回到房裡,立刻找來貼身婢女,要她去打聽龍月樓還來了什麼人,婢女領命而去,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小姐,那位姑娘叫花月,她是任家三小姐的師妹,是任堡主帶她來龍月樓的。」婢女戰戰兢兢地回話,不敢將所聽到的事全說出來。龍月樓裡的人全說堡主喜歡花月姑娘,花月姑娘早晚會成為他們的堡主夫人,她知道小姐要是聽了這些話,一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她又要有皮肉痛好受了。
「她在哪裡?」趙燕如咬牙問道,一張美艷的臉變得猙獰。
「在……漱玉閣。」婢女小小聲地回答,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什麼?!」那個臭丫頭竟然可以住進漱玉閣?漱玉閣是任御風住的地方,一向不招待外人,沒想到那丫頭能住進涑玉閣。
哼!趙燕如冷冷一笑,到底是怎樣的姑娘能迷住任御風,她可要親自會會。
「你就是花月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聲讓涼亭內的三個人一起回頭。
來人是一身盛裝打扮的趙燕如,她將帶來的金銀珠寶全戴在身上,就怕別人看不見她的貴氣。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花月有禮問道。
她看著眼前盛氣凌人的趙燕如,想到方才在書房的那一幕,任御風的冷眼旁觀讓她覺得更加難堪。
趙燕如苛刻地打量著花月,一身普通的衣裳,也沒半點首飾,真不知任御風到底喜歡她哪一點,為了她還把自己給趕了出來。
「看你一副寒酸樣,見到本小姐不用行禮嗎?龍月樓裡的人都不懂規矩嗎?」她趾高氣揚地說。
「誰寒酸啦?花月姊姊才不需要那些珠寶襯托就氣質非凡了。」李湘兒抬起下巴,睥睨地看了趙燕如一眼,「不像有些人穿金戴銀,還一副潑婦樣,難怪沒人要。」
「你說什麼?」趙燕如氣得扭曲了一張臉,隨後陰惻惻地笑了,「沒錢的人當然這麼說,你們嫉妒嘛!我可以瞭解。不過,麻雀始終是麻雀,成不了鳳凰的,不要妄想攀高枝,免得摔下時慘不忍睹。」
「蛇蠍女就是蛇蠍女,說的沒一句好話。」說完,李蓮兒還扮個鬼臉。
「誰是蛇蠍女?你這小鬼說什麼?」趙燕如氣得上前就要甩她一巴掌,卻讓花月攔下來。
「趙小姐請息怒,她們還是孩子不懂事,請別跟她們計較。」花月好言好語,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哼!這次就算了,怎麼說我也是大小姐,不會跟你們這群無知的下人計較,身份不同自然有別嘛!」
「你……」
「好了,別說了。」花月制止李湘兒開口反駁,看向趙燕如問:「趙小姐,還有事嗎?」
趙燕如冷哼了聲,「我只是來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任御風那個男人眼睛長在頭舊上,他看不上你的。」說完,她就扭腰擺臀地走了。
花月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心中暗暗難過。
「花月姊姊,你別聽她的,堡主看不上她,她才嫉妒你,別理她的話。」李湘兒看出她臉上的黯然,忿忿不平地說。
「你們別說了,我想回房休息一下。」她勉強笑了笑,知道她們是想安慰她,但趙燕如的話就像根針,狠狠刺進她心裡,尤其是在任御風對她這麼冷淡的時候。
看著花月落寞的背影,雙胞胎決定今天一定要告訴堡主秘密花園的事,讓花月姊姊再也不要傷心。
花月獨自坐在涑玉閣裡,她就這麼靜靜坐著,默默等著不知是否會來的人。
回想第一次踏入這裡時,和御風在黑暗中的對話,當時他寵溺地對她笑著,只不過才短短幾天而已,兩人之間已相敬如「冰」。
以前在幽幽谷時,從沒這麼煩惱過,師父和師姊也不會介意她孤兒的身份,可是現在,聽了趙燕如的一番話,雖知道不必在意,但她不知道御風是否也曾那樣想她……
突然,開門聲讓她迅速轉頭看向來人。
「御風……」她幽幽地低喊他的名字。
「明日我要動身去京城。」
「好,我們是一早起程嗎?」她柔順地問,沒有過問為何不去青堂口。
任御風直視著她,好半晌才開口道:「你不用去。」
他要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因為我擅闖禁地,所以你才這樣對我?難道在你心裡連我也不能相信嗎?」她澀聲問道,眉宇之間有著濃濃的愁緒。
他別開眼,不想看她傷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