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臥房,果然看見他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著。
見狀,花月露出久違的頑皮笑容。
哼!每次和他對峙,結果都是她慘敗,這下機會來了,她該如何討回來呢?
慧黠的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有了,不如在他耳邊大叫一聲嚇醒他,呵呵……到時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她揚起紅唇得意一笑,俏俏走近床邊,正要大叫一聲時,卻見任御風突然睜開雙眼,一隻大掌迅速抓住她。
「啊!」花月嚇了一跳,下一瞬間,整個人已趴在他身上。
「月兒,我們下個月才成親,你該不是等不及了吧?」任御風帶笑的黑眸絲毫睡意也沒有。
回過神來,她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早就醒了?」
他莞爾一笑,早在她踏入書房他就醒了,只是瞧她躡手躡腳的模樣,讓他升起想逗弄她的念頭。
「你說呢?」一雙鐵臂牢牢圈住她柔軟的嬌軀,不讓她起身。
「那你為何不出聲?」早醒了也不說,還讓她出糗。
「你不也是不出聲?」他反問。
「那是因為……因為要給你個驚喜嘛!我輕輕喚醒你不是很好嗎?」
「是嗎?」他又笑起來。
輕輕喚醒?他才不信。
「好了,別說這個了,你找我做什麼?」
「給你看樣東西。」他邊說邊坐起身。
「什麼東西?」她驚喜地笑問道。
「等會兒你就會看到了。」
他們出了書房,一路往東走去,走了許久,久得花月不禁納悶起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就在她想開口問時,任御風終於停了下來。
「前面就是了。」他拉著花月向前走,伸手推開一扇門。
隨著門打開,花月好奇的眼光在看清眼前的景物時,震驚地握住任御風的大掌,臉上有著不敢置信的笑容。
「為什麼?」她看著眼前熟悉的花花草草,規畫的和百花苑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眼前的花草欣欣向榮,沒有枯萎凋零。
任御風看著她混著驚喜與訝異的神情,情景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當爹築好百花苑送給娘時,娘也是這樣笑看著爹,她心中的狂喜與愛戀,連年幼的他也能感受到。
他淡淡地笑了,回想過去的歡樂情景,已不會讓他感到心痛欲裂,他知道這是因為她的緣故。
「百花苑是我爹送給娘的生日禮物,那是娘最鍾愛的地方。二十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之後,踏月山莊殘破不堪,附近的人說那裡有鬼魅出現,半夜還能聽見哭號的聲音,因此沒人敢靠近那裡。十年前,我在那裡建了龍月樓,留下百花苑。」他笑了笑,眼中有一抹失落。「只是在那裡,我的心無法平靜,總是想起過去,因此才會封了它……其實,我是既進不去也出不來,只好用這個方法留下它。」
花月握緊他的手,無言地安慰著。她明白他矛盾的心情,也為當初那個年幼的孩子感到心疼。
「不過現在不同了,我有你在身邊,從前的夢魘也不再困擾我了,將百花苑遷移到這裡,就是要重新開始。」
她高興地抱緊他,感覺他的體溫溫暖她的心。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百花苑的一花一草,絕不讓它們受到傷害。」她抬起頭,一臉認真的說。
他撫著她的秀髮,輕輕一笑。「我知道你會。」
「御風……」她低喊一聲,緊緊抱著他。
時間彷彿停止般,兩人緊緊相擁,分享這祥和的時刻。
過了許久,任御風牽起她的手,走到百花苑的一角。
「你看,這是什麼?」
「金蕁花的幼苗,但種在這裡能活嗎?」她睜大眼看著這株奇花。
「那就要看我的小娘子囉,畢竟她可是一代神醫的高徒,有什麼難得了她呢?」他莞爾道,知道她對這一點可是堅持得很。
「那當然。」她嬌俏地綻出一抹笑,但笑容維持多久就消失。「說真的,御風,你覺得我的醫術高明嗎?」不同以往的自信滿滿,她低聲問道。
「你都能將我從鬼門關前救回來了,能不好嗎?」
「其實,當時我很怕很怕,怕自己沒辦法救你。」一想到那時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仍覺得惶恐。
任御風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我應該謝謝你。」
「不,是你為我擋下——」她話未說完,就被截斷。
「那已不重要了,月兒。」他輕撫她的粉頰,想撫平她的恐懼。「你也幫我做到我自己無法達成的事。」
「什麼事?」看著他溫柔淺笑,她也柔柔地笑了。
「從過去的仇恨裡走出來,看見光明的未來。」他低聲說。
花月彎起紅唇甜甜一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輕印上一吻。「你也給了我幸福的未來啊,我的夫君。」
他的黑眸變得深沉專注,低下頭溫柔而深刻地吻著她,讓懷中人兒沉醉在他狂熾的熱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