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哥哥?」她停下按摩的動作。
「沒事,我只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憐心妹妹妳只要聽,不懂也沒關係,妳只要知道,君哥哥是真的很想一直和憐心妹妹在一起就好了。」要不是為了復仇,他真的不想離開她。
「憐心也是。」站在他背後的祈憐心,一張小臉頓時變得有些黯淡,但說出口的嗓音卻依然甜美。
雖然她已走出了自我封閉的象牙塔,但她仍是個早熟的孩子。
在認知到他遲早有一天會離開她的事實後,心裡有股哀傷悄悄地冒出頭來,但她不願讓他看見。
他突然轉身,把她抱進懷中,如果可能,他想就這樣一直呵護著她。
「個大男孩抱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就是一副溫馨和諧的畫面,但這一刻的幸福,又能持續多久呢?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把握當下,把握兩人相處的每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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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兩人相處時,他充滿感慨的話語,祈憐心並沒有聽過就忘,相反的,她把他的一字一句全記在腦中,待夜晚一人時,細細咀嚼。
雖然她在他的面前,總是一副天真撒嬌的模樣,但其實,她一直比其它同年齡的小孩要成熟得多。
「想到「離開」這兩個字,她心口就像是被壓了顆大石頭一樣,幾乎讓她要喘不過氣。
今天,她見到她的「親人」了,而分離的陰影也籠罩上她。
自稱她們「大哥」的親人,找上育幼院來,說要接她們回去,偏偏她卻因捨不得離開君哥哥而一口拒絕,一點都沒有顧慮到小愛的心情……
「唉……君哥哥,我們一定要分開嗎?」她輕輕喃語著。
望著夜晚天空的星光,想到小愛活潑朝氣的小臉,「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果跟著「大哥」離開,她是不是會比較不那麼擔心?如果她先選擇離開,那她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害怕,有一天君哥哥會突然離開她的身邊……
但她會後悔吧……
君哥哥,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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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憐心不知道怎麼辦,君亦廉也未必比她明白。
隔天,君亦廉同樣帶著黑眼圈前來育幼院,驚訝地發現祈憐心和他一樣。
「唉呀,憐心妹妹妳怎麼了?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心疼的摸著她顯得有些凹陷的眼眶,君亦廉誇張的叫道。
「嗯。」
「怎麼,憐心妹妹該不會整晚都在想我吧?」他打趣說道,卻得到她確定的點頭。
「嘖嘖,憐心妹妹,我知道我長得很帥,可是妳是我訂下的未來老婆耶,妳想我,只要說一聲,我就會陪在妳身邊,不需要跑到睡夢中我們才能相見呀。」他以戲謔的口吻說道,試圖淡化心中的心疼情緒。
真的嗎?她在心底無聲的問。
「我每天都賴在憐心妹妹妳的身邊,就是為了讓妳能習慣我的接近,進而喜歡上我的陪伴呀。憐心妹妹妳說,我的『策略』是不是成功了啊?」
「呵呵。」拋去昨晚的煩惱,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憐心妹妹果然還是笑起來最可愛了。不過,憐心妹妹,妳絕對不能讓其它人用同樣的方法拐去了喔。」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說。「不對,就算是用不同的方法,妳也要記得,妳是我訂下的人,不能跟別人跑了喔。」
「我不會。」
「憐心妹妹,這是妳自己說的喔。」
「嗯。」
「呵,我就知道憐心妹妹的心,早就被我俘虜了,誰叫我長得這麼帥,所以妳才會離不開我的身邊啊!」他擺出一個他自認為最帥的姿勢,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祈憐心不置可否的笑了,微笑是她和他相處時最多的表情。
「憐心妹妹怎麼不說話,喔,我知道了,妳默認了,是吧!」他扯起一抹笑說道。
「君哥哥也是嗎?」她突然開口。他也和她一樣,離不開她的身邊嗎?
「什麼?」
「黑眼圈。」她抬手,指向他臉上不甚明顯的黑眼圈。
「啊,這個啊……」他遲疑的搔了搔頭。
他剛剛扯了一堆,沒想到她還是注意到他睡不安穩的證據。「沒錯,昨晚我為了憐心妹妹想見我,特地跑入夢中和憐心妹妹妳相見,所以才會有今天的黑眼圈哪。」他狀似無奈的道。
「咦?」
「所以憐心妹妹妳說的沒錯,我的心也同樣被妳俘虜了。」對她眨了眨眼,他以玩笑的方式帶過一切。
「喔。」似是明瞭了他玩笑底下不願多說的用意,最終她只「喔」了一聲,代表話題的結束。
「憐心妹妹,還有問題嗎?」
君哥哥什麼時候要離開……想脫口的問題,被她硬生生的吞進喉嚨。
「不,沒有。」她覺得似乎只要一問出口,事情就不再有轉機。
不能問,不能問……
「真的沒啦?憐心妹妹妳不用跟我客氣喔。」
她再度搖了搖頭。
「是嗎?那憐心妹妹,今天想上哪玩呀?我們走遠一點好嗎?」
「好。」
「那憐心妹妹有什麼意見嗎?還是我來決定就行了……」
兩人邊走邊說,決定暫時把心中的憂煩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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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思的兩人,對「離開」這件事都有了認知,只是兩人都有默契的閉嘴不談。
而兩人也因「離開在即」,拚命增加彼此的相處時間,已從高中畢業的君亦廉,除了晚上回家睡覺的時間外,其餘時間全待在育幼院中陪著憐心。
兩人都明白,他們正在跟時間競賽。
他們看似無憂無邪的笑著、聽著、看著,希望藉著這一段什麼都不想,唯有對方的日子,保留更多的回憶在兩人心頭。
只是,當半年的時間越來越接近時,君亦廉的心更是沉重。
在僅剩短短一個月的某天,君亦廉帶著祈憐心,來到山上一處能眺望山下美景的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