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震驚不下於你,我一直搖頭拒絕接受,但他抱起我,炙熱地吻著我,起初我抗拒著,但那炙熱的吻就如沙漠的烈陽,燃燒了我的身體、我的靈魂,藉著酒意,他——上了我的床。性愛對年輕人也許是一種麻醉劑吧!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多次歡愛後,終於東窗事發。一夜,我和他雲雨過後,大門出其不意地被人狠狠撞開,只見圖尼亞的未婚妻與她的父親,帶了大批的人馬衝了進來,對著我倆大加撻伐。我成了誘姦圖尼亞的賤婦;他成了悖離未婚妻的惡人。就在我的眼前,眾人以皮鞭抽打他,而我……」阿曼達說到這裡,渾身打著冷顫。
「媽……」梅艷波知道母親當年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於他。
含著淚光的阿曼達勇敢地吞下淚水,繼續面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個女人叫莎莎雅,她走到我的面前,掀開我覆體的被單,意圖當眾示人。當她看到我頸上的彎刀項鏈時,發狂地甩了我兩耳光,大罵我無恥地搶了她的男人,也搶了她男人本該給她的信物。
怒火中燒的她準備搶走項鏈,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與力道,用力將她推開,並把那條鏈子一口吞入腹中。」
「媽!」她終於知道自己如烈火般的個性,不單是來自她的父親,還有她的母親,
「莎莎雅見狀,氣得用力踹我的肚子、拉扯我的頭髮,並抓我的頭去撞牆。」
「媽……」她的聲音頓時沙啞,眼淚直流。
阿曼達也淚流滿面,「就在這時,圖尼亞掙脫眾人的鞭打,撲擋在我的身前護衛我,還宣佈他愛上我的事實。莎莎雅受不了這個打擊,於是藉助她父親的力量,將我們分開,同時還把我丟給一群不知從哪找來的牛鬼蛇神……」
阿曼達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們走後,我……被那群男人以頭罩蒙住了臉,然後……」
「媽,你別說了!」她顫抖地阻止道。
「讓我說完,孩子。」
「媽!」
「本以為這就是最糟的懲罰,誰知這些發洩完的男人們走後,我的房子被反鎖,而且起火燃燒……他們想燒死我!」阿曼達已泣不成聲。
梅艷波一直啜泣,不知如何安慰母親。
「我以為我死定了,誰知道,就在生死關頭,有人踹開了後門,救我出來。」
「是他嗎?」她還是沒有稱圖尼亞為父親。
阿曼達搖了搖頭,「是那個新來的翻譯。」
「感謝上蒼有眼。」她吁了口氣。
「他連夜將我偷偷送到當地的美國非官方使館,請求救護與救援,待我身體稍微恢復後,立即被送回美國,從此改名換姓,以免這些人伺機報復。」
「這事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嗎?」
「沒有。」
「你想過找他嗎?」
阿曼達答不上來。
「那你愛他嗎?」
阿曼達還是沒有答話。
「你這是何苦……」她為母親付出的慘痛代價感到不值。
「年輕時,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介入別人的『婚姻』,這事在回教國家,根本不見容於世,我卻不知死活地飛蛾撲火。更可悲的是,我一直以為我不愛那個男人,跟他之間,只是單純肉體的吸引。直到……他撲到我的身子前方,擋下一切,我才訝然明白,就算自己不愛這個男人,但他對我的愛護已超過一切,雖然最後我們被迫分離,並飽受催殘,但我都不怨他。我很驚訝,今日他怎麼成了色慾薰心的綁匪?你們竟然是在那種情況下見面時!」阿曼達搖頭苦笑。
糾葛的心結,就像錯縱複雜的電波,讓她們兩人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梅艷波對母親說:「我忘了告訴你,我要悅卜群讓他死……」
阿曼達淚水已乾的眼瞳頓時失焦,不知該說什麼。
「我做錯了嗎?」她問著母親,也自問。
阿曼達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就在梅艷波準備離開時,阿曼達突然出了聲:「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他說,謝謝他將你賜給我。當時,若不是知道你在腹中,今天,我恐怕不會站在這裡……」
「媽……」她轉過身子,眼眶再次含淚,「我錯了,對嗎?」
「不,我沒有告訴你事實,錯的是我。」阿曼達再度落淚。
悔艷波旋即跑到母親身邊,兩人相擁放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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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艷波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直想著母親與父親之間的複雜關係。
她很難理解在那樣一個危及自己生命的情況下,她的父親競不顧眾人的喊殺,挺身護住母親,而母親也在那個女人打算搶走那條彎刀項鏈時,將它吞入腹中,這些行動難道只是一時情急的草率之舉?
不!不可能!
他們會不顧一切的這麼做,表示他們彼此之間絕對有感情,至於到達什麼程度,就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了。
在她的記憶中,小時候,她的母親總處在恍神狀態中,若不是當年外祖父母還健在,只怕她也會和一般失去雙親的女孩一樣,被送至寄養家庭或是
孤兒院。
母親從來沒有教過她如何去愛一個男人,但總教導她一定要好好愛自己、保護自己。因此,她努力學習防身術、射擊、射箭、騎術,幾乎樣樣精通,為的就是自保。但,直到悅卜群出現,她才發現這些防禦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場!
愛情就像涓滴之水,總能從看似堅牢密實的細縫中滲透進來,逐漸地注入她乾涸,甚至封閉的心門。
她會因為他的每一句話而心情起伏不定,甚至動怒,偶爾也會為他的貼心之舉感動在心。無可否認,她為他著迷,也因蘿莉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而嫉妒。
她……愛上他了!
如今,玫茜百貨公司的案子結束了,也意味著他們的合作到此為止,日後極可能毫無交集的機會,如果她就這麼放他走,難道不會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