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平,上次要你連絡王律師,把我們家族在這裡擁有的土地重新丈量的事進行得如何了?」宋凜風忽道。
「王律師前幾天已經來過小鎮了。」老平低聲道。
「『隱花園』那塊地呢?」
「也已經確定是宋家所有。」
「太好了,這下可有趣了,我倒要看看邵蘭心如何處理這個大麻煩……」宋凜風露出了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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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蘭心大步走出別墅,直接駕著小貨車就走,一分鐘也不願多待。
「敢威脅我,哼!我邵蘭心可不是被嚇大的!」她在嘴裡嘟嚷,猛踩油門,催著車子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山嵐又起,別墅整個被白茫茫的霧氣掩住,她沿著坡路而下,打算去找香蓉吐吐怨氣。
來到街上,她在香蓉公婆家開的油行前停下車,卻發現有許多人圍在油行旁的廣場議論紛紛,她好奇地上前,正想聽聽大家在說些什麼,李香蓉突然一把就拉住她。
「蘭心,妳聽說了嗎?」李香蓉急問。
「什麼事?」她愣愣地反問。
「有人要收回我們商店街大部份的土地。」李香蓉面有憂色。
「嘎?這是什麼意思?這些土地不是你們每家店自己的嗎?」她奇道。
「我也不清楚,好像只有後面的一小塊地才是,後來大家都往前蓋,誰知道現在才聽說這些地全是當年一個大地主的,以前他只是把地借給了鎮民使用,可是最近聽說地主打算要回去……」李香蓉把聽來的事重複一遍。
「地主?地主是誰啊?」她睜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
「太奇怪了吧?二十多年來大家都住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她總覺得事有蹊蹺。
「要是被收回去,我們整條街的店都不用做生意了,現在大家都好緊張,一直在問地主到底想幹什麼,又有什麼企圖……」李香蓉擔心不已。
「我回去問問我爸,說不定他知道。
「還說呢!賣豆漿的老闆還說,妳們家那塊地好像也是那個地主的……」李香蓉連忙道。
「什麼?」她臉色大變。
「反正不知道這個地主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既然二十多年沒有出現,為什麼不乾脆繼續沉默下去,現在又突然要來找我們的麻煩?」李香蓉愁眉苦臉地道。
聽了香蓉的話,邵蘭心的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可是她卻抓不住那是什麼,當下發了片刻的呆。
「妳快回去吧!也許妳爸爸會知道得多一點。」李香蓉推推她。
「哦,對,我得回去看看……」她點點頭,走向貨車,心神不寧地開著車回家。
天空更陰霾了,整個小鎮一片晦澀,她的心頭沉甸甸,有種怪異的感覺塞滿整個胸腔,讓她喘不過氣來。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地主到底是誰?他難道不知道,土地一被收回,等於毀了整個小鎮鎮民的生活啊!
尤其是「隱花園」,沒有了那塊母親最愛的土地,不但她的家會消失,連同二十多年來的回憶也將全被摧毀,到時,她們一家人要搬到哪裡去?能搬到哪裡去?
愈想愈不安,她猛催油門,急奔回家,決定先向老爸問個清楚,徹底問個清楚……
第四章
晚上十一點,邵蘭心一副吃了炸藥似的,橫眉豎眼,渾身燃著怒火,駕著破舊的小貨車在雨夜中朝別墅狂馳。
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父親回來,追問之下,父親親口確認了土地即將被收回的事,她不禁震驚地瞪大雙眼,抽聲驚呼。
「爸,我們『隱花園』的這片土地……真的是別人的?真的嗎?」
「是啊!這些年來我拚命賺錢,就是想存錢買下這塊地,原本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不料前幾天就接獲地主律師的來電,說地主不想賣了,要收回……」邵定樵擰著灰白的雙眉,煩亂地在店裡走來走去。
「到底……地主是誰?」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位把整個小鎮搞得雞飛狗跳的「大人物」身份。
「就是山邊那棟別墅原來的主人,他們宋家在這裡擁有大片土地,不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搬到台北去,聽說發展得很好,因此多年來都沒有回來過……」宋定樵喃喃地道。
「姓宋?」她抓到了老爸話裡的重點,驚聲低喊:「爸,你說地主姓……宋?」
姓宋!
老天!不會這麼巧吧?那個怪人正好也姓宋……
而且就住在那間大別墅裡,還是個有管家隨伺在側的富家少爺……
她驚愕地揣想著可能性。
「是啊,當年那家大地主就是姓宋,電視和雜誌有時還會報導他們的事,剛才我去鎮公所問了一下情形,那裡的小姐還把這份八卦雜誌借我看,說什麼裡頭寫的就是我們小鎮大地主的家務事,真是的,我現在哪有心情看這個。」邵定樵將一本過期雜誌丟到椅子上。
她撿起來一看,封面是一對男女的特寫,男的英俊非凡,女的嬌柔美麗,一排大大的標題寫著:
宋氏集團第二代接班人!么兒宋凜風在三兄弟激烈竟爭中出線。
底下,還有一條附標題:
事業愛情皆得意的他即將在年底將最美麗的「鋼琴公主」娶進門!
她瞪著封面那個男人,雖然和別墅裡的邋遢怪人一點都不像,可是……可是那雙眼睛卻又如此地神似!
宋凜風……
難道那個怪人就是他嗎?是吧?
「爸……這個人……這個叫宋凜風的人……後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驚凜地問。
這本雜誌是去年二月出版的,可是那時的宋凜風還如此光鮮亮眼、俊逸挺拔,可是現在卻像個山頂洞人!
「妳在說什麼啊?」邵定樵不懂。
「我是說……」她話一出口就想起老爸根本不知道姓宋的傢伙的存在,話聲一滯。
「唉!我現在哪有心情管宋家的家務事?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收回我們承租了這麼多年的這塊地?明明前陣子都已經談妥了,我還想辦法去貸了款,想把地買下……」邵定樵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