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很苦,但司徒百合倒沒嚷嚷埋怨,只是皺著小巧鼻翼努力吞嚥。
宮天涯還以為她會矯揉造作地嗲著撒嬌,嫌藥苦而不吞,沒想到她還頗聽話。
只是……
她仰抬著纖白玉頸,飲著他手裡湯碗的藥汁,完全沒留心她本來緊緊攏在胸前的長衫因這個姿勢而寬鬆滑開,露出好半截肌膚……雖然窟窿大洞正籠罩在夜的黑暗裡,但燃起的火堆反而映照出更引人遐思的艷麗色澤,打在她身上的陰影半隱半現沒入長衫底下那包覆著飽滿胸脯的兜兒裡,教人無法瞧清,但也挪不走視線……
宮天涯目光變得深濃,她飲嚥著藥湯,他卻狂嚥著津液。是火堆讓窟窿大洞裡變得炙熱,還是她……
「我喝完了。你……做什麼這樣看我?」司徒百合順著他的目光而下,看見自己的小巧酥胸就快大方展露在他眼前,她慌亂攏好衣衫,火紅著臉瞪他。
奇怪……方纔他脫她衣裳時都沒露出這種吃人的眼神,現在才在深沉什麼呀?!難道她前一刻比較不可口,現在吃飽了,看起來也肥美一些嗎?!
「你不准對我先姦後殺——先殺後奸也不可以!」她急著喝令道,飛快挪著發疼的小臀,神速退到窟窿大洞的角落邊邊,瞅著大眼戒備他。
「我若真想凌辱你,你以為在這個窟窿大洞裡能逃到哪去?」
「也對。」才認命一瞬間,她又豎起防備。「那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你倒提醒了我。」宮天涯摩挲著下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提醒你什麼?」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我為什麼不可以為所欲為?」
「當然不可以!」這還需要廢話多問嗎?!她不允許,他當然就不能做!
「喔?理由?」
「君、君子不欺暗室。」
「有理,君子不欺暗室。」此句是指君子雖處於無人得見之暗室,亦不做欺心敗德之事。
還好他是有讀過書的人,沒反問她何謂君子不欺暗室。如此一來,他應該能懂仁義道德。
司徒百合暗暗拍了拍胸口,「這道理你懂最好……」
「那麼換我問你,有仇報仇這四字你懂不?」
「有仇報仇我當然懂,就是我捅你一刀、你還我一刀,冤冤相報完不了——」最後一字才離了嘴,她就想咬斷自己的舌根……她幹啥還順著他的話去接呀?笨百合!
「要報仇的人,是不會理睬『君子不欺暗室』這種道理的,就算讀過,此時此刻也會忘的,就如同『以德報怨』這四字是聽不入耳,明白不?」他逼近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地咧嘴在笑。
司徒百合可不會傻傻當他是友善的笑,可惜她已經退到極限,再也無路可逃。
外頭的晴朗夜空突地閃動一陣白光,遠遠傳來悶悶雷鳴。
「那你到底想幹嘛?!」她讀過很多書,書裡的壞人都是像他這樣笑的,然後一步步逼近,越笑越淫、越嘿越蕩,緊接著魔手一扯,將她的衣裳撕個粉碎……
「你說呢?」他當真朝她伸出手,撫弄她光滑粉嫩的臉頰。
「你……你沒忘記我剛剛摔傷了腰臀,大夫說要好生休養,不可以……不可以太勤快勞動它們……」司徒百合想起了那時大夫誤會她和他是小夫妻,還調侃地要他們注意房事,休養期間可別太恩愛。雖說此情此景搬出大夫的話讓她漲紅了臉,可是的確不失為阻止他的好說詞。
「放心,不會動到你的傷處。」他笑了,沉沉的。
「你的安撫一點也讓人安心不起來……」她只能無助地看著他兩隻手臂扶撐在她身後的石牆,將她囚住。她斂緊呼吸,不敢用力吸氣,因為他好靠近她,濃烈的男人味道強勢地霸佔她的世界,肺葉每一口吐納都是他。
司徒百合不知道她此時輕輕咬唇的無措表情看在男人眼中有多鮮美,長睫半掩的美眸水燦可愛地瞅著人,兩頰浮現的酡紅以及當他碰觸她時她輕輕的震顫,都強烈得叫人想一親芳澤。
他傾身,與她鼻心碰鼻心,輕輕蹭磨,他說話的時候,唇滑過她的,雖然她伸出手抵在他胸前,想阻擋他的孟浪靠近,仍螳臂擋車之力他不看在眼裡。
「我只是想這樣……」
然後,他做出他想了一夜——不,做出從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天起,就極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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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吻了。
卻很難高興起來。
「當然高興不起來……這種事應該是發生在兩情相悅,至少也要氛圍好,兩人越看越對眼,在花前月下含情脈脈,身子愈發靠近……才可以吻上去呀!哪能像他那樣,也不先問問我點不點頭,就親上來了。」她打從第一回看到書裡寫著關於相濡以沫的段子時,就好期待好期待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許是她編織了一個太美太美的幻想,所以當事實擺在眼前,她那些美麗又粉嫩的七彩泡泡全給一顆一顆刺破,毫不留情。
「而且還吻得……好討厭。」司徒百合埋首在環抱的雙膝上,想起他唇心的熱度,臉蛋又燒出一片鮮艷紅灩。
她想像中的吻才不是腦袋被大手緊緊箝制,嘴不打開還會被人強捏著下顎,不讓他有機會把舌頭伸進來都會被懲罰性地咬痛唇瓣,不想給他回應還得被逼著回吻他的激烈慘狀。
她要的是甜甜的、淡淡的、會讓人捧顏回想的蜻蜓點水之吻,不是那種吻完之後只覺得頭昏腦脹,白天撞疼的後腦痛得更劇烈的情慾之吻。
更討厭的是,被他吻完之後,她分不清楚暈眩是來自於頭傷還是因為他,只記得自己喘吁吁的被抱在他懷裡,好半晌都無法回神,嘴裡想要指責他的失禮,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若說她的舌頭給貓叼走了,倒不如說是讓他給叼走了。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摔得渾身是傷……當他將手探進她兜兒,一不留神忘情地碰到她的傷處,讓她呼疼時,才確確實實澆熄了他眼裡炙熱噬人的火焰,否則她不認為那個吻,會是昨兒個夜裡最激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