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開心雀躍,他也覺得順眼。
終於,她繞完整間房,才喘吁吁跑回他身邊。
「快!抱我抱我——」她朝他張開手臂。
宮天涯怔了怔,不懂她為何突然像個娃兒要人抱,他的雙臂卻比他的理智更快聽從她的要求,展臂將她抱在懷裡。
她的身子好嬌小,他輕而易舉便能擒抱滿懷,貼在心窩口的花顏傳來她的溫度和馨香,她的呼吸熱度,透過衣襟,溫暖著他。
司徒百合驀然被填滿在他胸口,她吃了一驚,連雙手該放哪裡都無所適從,傻舉在半空中好半晌,跟著慢慢地、慢慢地貼近他的衣裳,十指緩緩蜷握,絞住他的衣。
她是不太介意讓他繼續抱著啦,她喜歡可以這樣聽見他的心脈鼓動聲音,一下一下強而有力……但是她知道他誤會她的意思了,若是不趕快澄清,他會不會以為她很飢渴又放蕩,在這書房裡企圖投懷送抱?
所以即便不捨,她還是扯扯他的衣,紅著芙顏,悶笑道:「不是這種抱法啦……那邊櫃上有一本我一直很想看又沒機會看的書,可它放好高,我拿不到,才想叫你抱我。」
原來她是要這種「抱」,而不是那種「抱」……宮天涯醒悟的同時,也只能冷硬放開她,然後眼神怎麼也不敢落在她臉上,左飄右瞟,沒個定性。
「在那邊。」司徒百合拉著他的手,領他到她想要拿書的那個櫃子,這一次她可不敢再省略了,完整的講道:「抱我上去拿書。」
宮天涯雖然閃避著她的目光,但耳廓子還是泛著淡紅。要不是怕宮天涯惱羞成怒,她真想調侃他一兩句。
這一回宮天涯沒抱錯方法,蹲下身,將她高高抱起。
他起身太突然……差點讓司徒百合失去平衡,只能手忙腳亂地抱著他的腦袋,這一抱,倒是將自己的酥胸送到他面前——
司徒百合屏住息、咬住唇,不敢大口吐納,就擔心呼吸會讓胸口的起伏加劇,觸碰到他近在咫尺的鼻尖……
不行,她滿腦子全是《幽魂淫艷樂無窮》的橋段,甚至連他開口提醒她拿書時,她都以為他要吻上她的胸脯——
她鎖住呼吸,小臉漲得越來越紅,不知是肺葉沒有新鮮氣息以供替換,抑或她俯著身子,從這角度覷望他與她的貼合激起了小姑娘的羞澀,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好像都爭先恐後地衝上腦門,臉好燙,彷彿被熱水燙熟。
「你的表情像在催促我吻你。」
「我……我哪有?!」司徒百合被看得發窘,腦子裡一直有聲音在告訴她,捉了書就趕快跳離他的臂彎,可是她無法動彈,不單單是因為他一雙鐵臂牢鎖在她腰際,更因為她不想欺騙自己,她眷戀這個擁抱。
「沒有嗎?」
「……明明是你的表情比較像你想吻我。」她頭低低的,說著話時全是含糊,有點像嘟囔。
他的眼光好炙人,和那日在窟窿大洞吻她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宮天涯放鬆了手勁,讓她的身子滑下,卻不是要放她著地,在兩人得以平視彼此時,他又抱緊她,停在兩人鼻眼相對的瞬間。
「或許你是對的,確實是我比較想吻你。」
可是在他噙住她唇畔前的一個眨眼,她轉頭避開了。
「被冥君知道,他會氣得跳腳吧……」雖然,他可能沒有雙腳能支撐起他的蹦蹦跳跳。
宮天涯蹙眉,「與冥君何干?」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算他在這裡要了她,也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允許。
天知道他想著她、見著她時,有多想像現在狠狠抱緊她、狠狠吻住她、狠狠地……與她纏綿糾結。
「你可以跟我坦白無妨,我不會太吃驚的。這種事我也在書裡讀到過,上回讀的那本很好看,我還看到哭哦。我明白真愛的偉大動人,不應該受限於男女——」
「你最好說清楚點。」
「冥君與你……是愛人吧?」她邊說邊偷偷揚睫打量他,生怕他會因為秘密被看穿而腦羞成怒。
倘若不是宮天涯已經準備好會從她那張小嘴聽到驚人的話語,他還真的會被這句指控給嚇傻。
「誰告訴你的?!」
「我看到的。」她有長眼,也有長腦袋。「冥君討厭我的程度,絕非尋常,況且我與他無冤無仇,唯一能解釋他對我的敵意,就是他妒恨我成為你的妻。而你娶我,一方面除了你對我的怨恨,另一方面便是想以我為盾,模糊世人的眼,隱瞞你與他的愛情。你大概是因為他救了你之後,而瘋狂愛上他吧?救命之恩最容易轉變成愛,感覺像自己的一條命是他所賜,情愫便無法扼制地萌芽滋長。」她非常理解地猛點頭。
從洞房花燭那夜,她心裡便生疑惑。冥君來撂話的態度,還有宮天涯半聲不吭也不反抗地隨著冥君出去喝酒時,冥君回眸賞她一抹諷刺兼勝利的笑,擺明就是對待情敵的仇視。
更別提冥君大病數日,宮天涯徹夜不離地看顧他,這種感情,就算是父子都不見得能做得到,所以不能怪她將宮天涯與冥君視為愛侶。
「百合,住口。」
「你不用覺得難堪,我不會對第三個人說。」
「冥君與我情同兄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不要懷疑我。」尤其當她瞇起眼打量著他,好似還不信他的話。
「我不會歧視你的。愛情本來就沒個定論,誰能知道自己愛上的會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你覺得愛得很快樂,他也能回饋你想要的,兩個男人也沒什麼嘛……再說,你們兩個還滿配的,看起來很賞心悅目——」
司徒百合笑著在說,可是越說越小聲,越說越趨於沉默。
胸口有些不舒坦,悶悶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是當她邊笑邊說時,那種不舒服蔓延得更快,讓她不得不害怕自己再繼續說下去,胸口是不是會被撐爆。
「這不是一個娘子該對夫君說的話。」至少當娘子誤會夫君的「性向」時,表現出來的態度不該如此自在。她沒有哭泣沒有質問,反而還誇他跟冥君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