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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你的助理原名德力·湯普森,他的叔叔多年來一直幫盧安秘密研發新型毒品,一年半前,他叔叔在荷蘭自殺,德力趁亂潛逃到美國來。」

  「也許他只是想過正常生活,不願再和犯罪集團打交道。」德力給他的印象並不壞。

  「問題是,他帶走瑞士銀行保險庫的鑰匙,裡面有盧安所提供的上百萬美金的研究經費,還有往來的帳冊資料。」

  「所以,為了鑰匙,盧安派人來追殺德力?」海瑞猜測的問。

  「根據驗屍報告顯示,他在生前被施打了大量的藥物,並且受到殘忍的毒打,他是在斷氣後才被人扔到馬路,後面的車子只是來不及煞車才會撞上。」

  「他的死跟我有關係嗎?」否則幹嘛大老遠跑來跟他講解詳細內情?海瑞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根據線報,盧安並沒有拿到鑰匙。」比利從公事包中掏出照片,「這個人你見過嗎?」黑白照片上,穿著綠色軍服的男人留著中分的長髮,相貌平常,有一雙冷酷的眼。

  「沒有。」海瑞搖搖頭。他的生活很單純,身邊如果出現這麼特殊的人,應該會引起他的注意才對。

  比利指著照片說:「他叫安索,是盧安的親信兵,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擅用爆裂物、性格殘酷。德力很可能就是死在他手上,目前我們正全力在追查他的下落。」

  聽到這裡,海瑞終於明白了,單手爬過頭髮皺眉的問:「你正在暗示我,盧安以為德力把鑰匙交給我,所以他會派人來找我?」

  「有可能。「

  「荒謬!」海瑞激動斥責,上百萬美金不是一筆小錢,這個數目值得讓人傷害無辜了。

  看來,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惹了大麻煩。

  突然,從腳底冒上一股寒氣,讓他發冷打顫。

  因為海瑞想到,明月一個人在家,萬一真如推論,那麼,她單獨在家的時候就是歹徒行兇的好機會……他抓過電話緊急撥號。

  比利不解的看著海瑞突然臉色發青的撥電話,不過,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於是吞吞吐吐的繼續說:「現在一切都還只是在推論階段,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我們無法派員保護你。」

  把話筒夾在脖子上,海瑞揮揮手,「我還好。我在叢林出沒多年,多少也具備了點防身技能。可惡!」他低聲咒罵。

  家裡的電話沒人接,學校同事又說今天沒看見明月。看看手錶,這個時間她會跑到哪裡去呢?

  海瑞緊張得手心冒汗,頹然的掛下電話,暗罵自己:家裡幹嘛不裝答錄機?越是找不到人,心就提得越高,他甚至開始在腦中模擬想像明月遭遇危險的畫面……

  不行!他得立即趕回去。

  「謝謝你特地跑來通知我,我會小心地,有任何關於德力的線索都會和你聯絡。」大手草率和比利輕握,人如狂風般捲去找伯恩,要他把剩下的課程挪到其他時間,還要馬上訂回程機票。

  他要馬上、立刻、毫不耽擱的趕回家。

  他無法忍受明月自己待在家可能會發生危險的想法!

  第六章 孤單

  回家,

  是我唯一的路,

  雖然前方滿是荊棘,

  雖然四周籠罩著黑喑,

  只要有你的聲音引導著我,

  終會找到回家的路。

  明月從來沒有家的感覺,應該說,她對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沒有歸屬感和安全感。可是,她卻喜歡待在海瑞身邊,輕輕地摸過書架上一本又一本的精裝書,書房是最有海瑞味道的地方。

  她趴在書桌上瀏覽房間,什麼也不想的發著呆。

  海瑞出差去,最少要三天才會回來。

  好無聊!她的手指摸著桌上的紙鎮,那是縮小版的大頭石雕,圓圓的大頭、蒜頭鼻、厚嘴唇……海瑞說過,這個人像的五官特徵和亞洲人相似,是西元前兩千年「奧美克文明」的顯著代表。

  她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帶她參觀房子時,她曾被另外一尊放在樓梯上的石雕絆倒過,幸好海瑞及時回身拉住她。

  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畫面和感覺,海瑞帶繭的大手和她小巧的手掌完全不同,就連膚色也呈現黑與白的強烈對比,可是,那雙帶點粗糙紋路的手掌卻可以讓她感覺到無限的溫暖。

  隨手把石雕握在手上,心裡想的還是海瑞。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大頭雕像,因為除了紙鎮,書櫃上也擺了另外一尊。

  突然,明月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下意識的緊握手中的石雕,腦子亂轟轟的渾沌一片。

  遠遠的,若有似無的傳來嗡嗡嗡的低鳴,她還沒分辨出聲音的真偽,整個房子就開始左右搖晃。先是小小的一、兩下,接下來力道越來越大,頭上的電燈劇烈地搖晃,讓燈光閃爍不定。

  「喀——喀喀——」所有的傢俱都因為搖晃發出聲響。

  「啪!」書架上的書開始往下掉,窗外也傳來人群尖叫的聲音。

  猛然的一個力道,「嚓!」電燈爆閃了一下,馬上熄滅。

  黑暗中,有東西不斷砸下來,而天地瘋狂的搖晃依然沒有停歇。突來的狀況讓明月無法思考,連尖叫都叫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縮到書桌下面,雙手抱膝地把自己緊緊抱住。

  先是左右搖晃,接下來是上下跳動,整個房子就像著了魔似的扭曲著。

  明月的耳朵灌進很多聲音,人類拔高的尖叫聲、重物摔到地上,以及玻璃破掉的聲音……四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原來屋外的路燈早就熄滅了。

  處在恐懼的狀態中,時間是不具任何意義的。

  她無法思考、無法應變,只知道把自己抱緊,連搖晃是什麼時候停止的都不知道。她背靠著堅硬的書桌木板,腳無法伸直的局限住。

  十歲後,她一直被嚴苛的訓練著——遇事要冷靜不慌亂,活命為上!她學得很好,始終是教練的得意高徒。可是現在,人力難與天地抗衡,她從來沒遇過這麼猛烈的地震,就像世界正在毀滅,而她正被拖進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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