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鬼?」他的直覺告訴他,成雙好像正在進行某種陰謀,可是他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我哪有?我只不過是好心送了午餐來,看你把人家說得像壞人!」她嘟起唇抱怨,大大的眼睛比小鹿斑比更無辜。
「因為實在太奇怪了!上次你幾乎要對如意動手,怎麼才過了幾天——」
「我只是說說而已好嗎?我並沒有真的動手呀!而且我是這麼柔弱,打人這種野蠻事,我怎麼做得出來呢?再說……」成雙說得毫無愧疚。「我也反省過了嘛!」
郝仕看著成雙,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相信她。
自從知道成雙是「擎天盟」盟主的掌上明珠之後,他對她的一切就不那麼確定了。一個自小被黑道老大撫養,與一票流氓混大的女孩子,真有可能像白紙一般的無瑕嗎?
更何況,她曾經一而再的欺瞞過他,他不想再當一次傻瓜。
看出郝仕的猶豫,成雙立刻遵照母親的指示,丟出煙幕彈。
「郝仕,我們……還是朋友吧?」她的大眼裡閃著擔憂,像是害怕他的拒絕。
郝仕呼吸一窒,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朋友?什麼意思?
「我已經想清楚了,感情是強求不來的,既然你已經心有所屬,我應該祝福你們——」
「我……」他沒有移情別戀好嗎?
成雙舉起小手打斷他。「不,沒關係,你什麼都不用解釋,我都瞭解的。」
她根本什麼都不瞭解!
「成雙,我和如意只是——」
「噢,你真的不需要解釋的,」她微笑地強調:「我已經完∼∼全不介意了。」
不介意?她居然說她不介意?
郝仕瞪住她,太陽穴附近隱隱跳動著,分不清楚自己應該鬆一口氣,還是狠狠把她抓來掐死。
他的表情讓成雙必須咬住舌頭才能忍住笑,覺得母親傳授的這一招「引蛇出洞」實在很高明。
就在此時,一名瘦高斯文,栗棕色長髮東成馬尾,彷彿時尚雅痞的俊男走進辦公室。
「Victor!」成雙朝他揮手,綻放如花般的粲笑。
郝仕突然覺得她笑得很刺眼。
俊男看見了成雙,露出超過五千瓦電力的笑容,但這笑容落在郝仕眼中,很想直接把他捉進監獄,罪名是:誘拐未成年少女。
「雙雙,好了嗎?我們該走了,你不是說要去敦南SOGO?」
「噢,當然。」成雙挽住他的臂彎,對著郝仕甜蜜而笑。「我們還有事,先走囉!別忘了好好品嚐我的手藝哦!」
說完,這對儷人雙雙離去。
方致謙一手拿著燒賣,另一手同情地拍拍郝仕的肩。
「我瞭解你的感受。」
郝仕挑起眉。
「看見被自己甩掉的女人那麼快就找到新歡,心裡難免會有點不是滋味。」
郝仕繃著臉,咬牙切齒。「我不是——」
「你不需要否認,我都瞭解。」方致謙又拍拍他的肩,打斷他的話,用一種揉合了同情與安慰的語氣道:「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有了新歡了嘛!所以扯平啦。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看不出來你也如此豁達,嗯,不錯不錯!」
扯平?!
郝仕突然發現,他無端地痛恨起這兩字。
不,他和她之間,絕不可能扯平。
小隊長大軍正巧吃完午飯進辦公室,郝仕立刻衝上前。
「隊長!我想去值外勤。」
打嗝打到一半的大軍張大嘴。「外勤?你是說……去查緝走私?」
奇怪,最近有接到什麼線報嗎?
「不是,是路邊臨檢,特別是敦化南路一帶。」
「臨、臨檢?!你開什麼玩笑!」大軍叫了出來。他身為霹靂小組的一分子,竟然想去臨檢?這傢伙有沒有毛病?
「我沒有開玩笑。」郝仕煞黑的臉俯近大軍。「小隊長,你到底要不要派我去?」
壓迫感好重!
「呃……可是敦化南路那邊,不太需要臨檢……」看見郝仕眼睛噴出怒火,大軍立刻改變心意。「難得你如此急公好義,那就去吧!」
「謝了!」郝仕道了謝,拎住方致謙的衣領就往外走。「別吃了,上工了!」
嘴裡塞滿食物的方致謙,口齒不清地問道:「上……上什麼工?」
「臨檢!」
「嗄?!」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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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這叫稚愛,哦∼∼我猜他們永遠也不明白,年輕的心真正的感受,以及為什麼我對他如此深愛……」
歐寶小跑車裡,流瀉著西洋經典老歌「Puppy Love」的鋼琴演奏,陽光慵懶的午後,奔馳在沒有太多車輛的道路上,配合著復古的旋律,照理說應是極為享受的一件事,但是尹維爝的眉峰卻蹙了起來。
「請不要隨便把英文歌唱成中文好嗎?」還自己即席翻譯,把英文的原汁原味都破壞掉了——這小妮子真是異於常人。
「你管我,我高興不行喔?」
成雙可是樂得很,多虧了母親的計策,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郝仕的真心,這下她可以信心滿滿地繼續打拚了。
「小心樂極生悲。」
成雙氣得用手指戳他。「尹維爝,你很討厭耶!嘴巴那麼壞,我真想不通為什麼有一大票女人喜歡你!她們肯定是有問題!」還是她的郝仕最好,他從來不會對女人大小聲,更別說潑冷水。
紅燈亮起,尹維爝停下車燃起一根菸,透過迷濛的煙霧笑看著她。「這,你得去問令堂了。」
成雙氣得捶他一拳。「你少臭美!我媽咪心裡只有我爸一個!」
「但你爸的心裡,是不是只有令堂一個呢?」尹維爝瞇起眼睛,犀利地直問:「只怕幫派的事務更重要吧?令堂永遠是排在名單上的最後一個。」
這一點,成雙無法否認。她小時候也曾因為父親的輕忽而變得越來越叛逆,為了引起父親注意,還向別的幫派挑釁。
「你是局外人,不懂啦!」她很不負責的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