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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望了她一眼,冷清寒道:「南宮影是該冷靜一下,離開殘月樓一段時日也好。」

  「您不怪他?軍師他犯下那麼多……」顏含情不願說下去。

  古怪的看著她,冷清寒道:「相處三年我也不願大家難看,南宮影的事先擱一擱。」停了一下,她才說:「原本我的確不準備現身,但你卻逼我露面。」

  顏含情被她看得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囁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慕雄飛心生憐惜,為她開解,「樓主,含情她……」

  「不必解釋。」沒生氣,冷清寒平靜的開口,「有許多事我從未說過,難怪你們誤解,原本不說是認為沒有必要,但今天,含情,你的話傷了他,我不希望這種事再次發生,所以有些事我現在告訴你們。」

  冷清寒將自己的際遇娓娓述來,二十年的風風雨雨、喜怒哀樂,均化作沒有起伏的言語。

  顏含情與慕雄飛兩人大感震動,尤其是顏含情,她從未想到楚落塵與樓主之間的感情竟起始於十二年前,甚至可以說是六年青梅竹馬、六年癡情相候,這是一種無怨無悔的感情呵!良久,顏含情長長的呼了口氣,「我本以為,樓主命定的良人應該是軍師,他整整守了樓主三年,任勞任怨,盡心竭力,卻不知原來十二年前,就已有人為樓主做盡一切。」

  「對了,樓主的武功當真是楚公子所授?可他似乎並不會武功。」慕雄飛感興趣的問。樓主向來不多話,今天破例講了那麼多,不多問些往後只怕沒機會了。

  顏含情也極為好奇,興匆匆的等她開口。

  冷漠的眸子浮現淡淡的溫暖,冷清寒點頭道:「不錯,我的一身武學的確是他傳授的。」她想了一下,又說:「你們武學上若有什麼不解之處,也可向他請教一二,不過是在他身體狀況允許之下。」

  「謝樓主。」慕雄飛聞言面有喜色,但仍沉穩自持。

  顏含情卻是眉飛色舞的撫掌笑道:「好耶,殘月樓中那麼多秘筧,有好些我都看不明白,現在有樓主的師父把陣,那……」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一臉黯然。心想她三番兩次那樣失禮的對他,他還肯指點她嗎?她好後悔。

  她單純的心思明白的寫在臉上,冷清寒安撫著,「他不是個會記仇的人,你可以放心。」

  心細的慕雄飛問:「樓主告訴我們這些是希望……」

  冷清寒揮揮手打斷他的話,「這些事,我不說,他絕不會說,而我會說,是不想他再受莫須有的責難和侮辱。」

  顏含情無措的垂下頭,她衝動的性子總是讓她做錯事。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冷清寒不再責備,「都退下吧。」

  萍兒在山道上不停的跑著,張目四顧,尋找南宮影的身影。軍師走了,出乎她的出息料,她知道這時自己應該靜靜的待在聽濤小榭,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轉眼問,她已跑離殘月樓好遠,直跑得雙頰通紅,氣喘吁吁,卻依舊不見南宮影的影子。

  實在跑不動了,她頹然的停下腳步,眼眶一陣發紅,但隨後,她看見了南宮影,他站在不遠的一棵樹下,也正望著她。

  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他的身影仍清晰的映在眼簾,她雀躍的向他跑去,不料腳步一個跟槍,狼狽的跪趴在地上。

  南宮影走向她,將手遞給她,拉她起來,她感到他的手很暖很暖。

  「追來做什麼?還這麼不小心。」他語意淡然,微帶薄責。

  她柔婉的笑笑.「萍兒是軍師救回來的。」

  深深的望著她,南宮影輕歎一聲,「我已經不是軍師了。」萍兒急急搖頭,不平道:「為什麼?軍師,那些事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承認?」

  「你怎知不是我做的?」他淡淡的反問。

  她怔了一下,堅持自己的想法,「我就是知道,軍師不是這種人。」

  「我不是這種人,那誰是?你嗎?」他狀似不經意的問。

  喇地一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慌亂的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注視著她的神色,他語重心長的道:「萍兒,自從救你回來後,我一直將你當親妹子一般,我不願你出事,懂嗎?江湖不是你這樣的女孩該待的,該收手時就收手吧。」

  驟然.萍兒的神色冷漠下來,「軍師在暗示萍兒什麼?萍兒做了什麼?」親生妹子?見鬼了!誰希罕當他妹子。不願讓他看出她的受傷,她只有戴上冷漠的面具。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其實我知不知道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你知道你做了什麼或正要做什麼嗎?」他沒有看她,將目光投向空中幾朵漂浮的雲。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盡本分的丫頭。」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夾雜著一絲哽咽和一絲白自嘲。

  他搖頭,「萍兒,樓主不是傻瓜,楚落塵更非等閒之輩,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言罷,他舉步離去。「軍師,軍師你去哪裡?」萍兒急喚。

  南宮影只是揮揮手,一句話也沒有留的漸漸遠去。

  萍兒想追上去,但終究沒有行動,只是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臉上兩行清淚滑落。

  癡園之中開鑿了一個人工湖泊,湖水清清淡淡,如一方明鑒,卻更綠,綠得泛著碧玉的色彩,也更幽邃,深得見不到底。

  楚落塵抱膝坐在湖邊,離湖很近很近,他的白袍下擺己被湖水浸濕,他就這樣坐著,身子一傾便會摔入湖中,但他似乎未曾察覺,只是呆呆的坐著。

  風並不大,卻仍吹起他的發,吹動他的衣袂。黑髮拂在臉上,他的臉色就如身上的白袍一般白,不見一絲血色。良久,他撥開臉上的發,平滑如鏡的湖面映著他的臉,一張絕世的臉。靜靜的望著湖中自已的倒影,忽然他衝動的一擊湖面,陣陣漣漪漾開,水中的絕美容顏頃刻間化去,但沒有多久,待湖面平靜如初,破碎的容顏又完好的重映在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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