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莊逸的笑意更深。
「你?我不懂莊兄的意思。」
「我也住在『金谷園』呀!當然也是個例外。」
「你住『金谷園』!」君如意不自覺提高音量:「莊兄,您忘了,您是住在前院的客房吧?」
莫非這幾日他玩昏了頭?
「昨天之前,是住在客房沒錯;但,從今天起,我將搬進『金谷園』,與賢弟毗鄰而居,好有個伴兒。
「這是為什麼,誰答應你遷入『金谷園』的?」君如意已有些微動氣。
「是君伯父同意的。否則,我這作客之人豈敢隨便造次。」莊逸亮出王牌,笑得星眼發亮。
君如意啞口無言!
她真沒料到,父親為了促成自己與莊逸的婚事,竟然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竟然……竟然同意這名花心大少,搬進自己的閨樓?!實在……
*** *** ***
黑衣人夜闖如意閨房的事,莊逸怕說出來後,引起佳人驚慄。他敏銳的直覺,讓他認為此事透著蹊蹺,內情可能並不單純。
他決定暗中查明真相,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並未宣揚此事。但,又擔心黑衣人再次對心上人不利,是以利用今天早晨與君嘯天弈棋之際,提出想搬進「金谷園」的請求,好方便就近保護君如意。
君嘯天對莊逢突如其來的請求頗感意外。但,莊逸能言善道,加上君嘯天也有他的盤算,於是同意了莊逸的要求。
今天早上,大廳裡的對話是這樣的——
「君伯父,如意賢弟居住的金谷園,其命名是否源自西晉石崇冠絕時輩的別墅——『金谷園』?」
「賢侄倒是見多識廣,沒錯。」君嘯天掀髯而笑:「如意是我惟一的『愛子』,我希望給他最舒適的生活。因此,不措巨資造了一幢華美的庭園樓閣,供他居住。因其林園造景、雕樑畫棟堪與石崇的『金谷園』媲美,故名之。」
「小侄生不逢時,未能親睹石崇的豪宅『金谷園』,但願今生得見洞庭君家『金谷園』的風華。若在府上作客這段日子,有幸住進『金谷園』,將是小侄一生中永難忘懷的體驗。」莊逸喟歎著。
「賢侄想住進金谷園,就搬遷進去吧!」君嘯天很爽快地回答。
只因他也急欲撮合這對佳偶,巴不得莊逸早日識破如意身份,自己才好提點一下這門親事。
「近水樓台先得月」,但願毗鄰而居、朝夕相處下,這對璧人能早日孕育出愛苗。
是以,君嘯天利用女兒到「妙法寺」上香的時機,趕忙吩咐管家,將莊二少爺的行囊搬至如意鄰房,以免女兒提出抗議。至於隨身小廝莊安,當然還是宿在客房。
就這樣,莊逸大咧咧住進「男賓止步」的「金谷園」。
對父親這項安排的用心,君如意心知肚明,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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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翻紅浪,幾度春風;潸然粉汗,相偎微喘。
今晚,杜嬌娥的臥房,又是春光無限。
「唉!」男歡女愛過後,杜嬌娥意外地長歎。
枕邊情郎沈天剛,詫異地側頭望向她,邪笑打趣:
「你這騷婆娘,歎的什麼氣?莫非尚未過癮?」
「少沒正經,我是為如虹那丫頭心煩。」杜嬌娥白他一眼。
「九小姐又怎麼啦?」沈天剛一副懶洋洋的腔調。
「莊二少爺前幾日搬進了『金谷園』,如虹知道後天天跟我哭鬧,我被吵得頭都疼了。」杜嬌娥按著額角,當真是頭痛不已的模樣。
「看來九小姐對莊逸,真的是一往情深。」
「可不是!原以為紀倫飛日來後事情會有轉機,誰料到莊逸卻搬進了『金谷園』,如虹擔心他遲早會識破如意的女兒身,急得不得了,等不及紀倫飛跟如意發展出感情,要我趕緊再想個法子,促成她與莊逸的姻緣。」
「那麼,四娘想到好法子了嗎?」
「還沒有。不過,剛,上次你找的那名江湖浪子,被莊逸破壞了好事,難道不能再找個武功更強的人,再次夜闖如意閨房,把她姦污了?這麼一來,即使莊逸知道她是個女人,也不會要她的。」杜嬌娥又舊事重提。
「四娘,你可真傻!我懷疑莊逸那晚已經識破君如意為女兒身,才會要求搬進『金谷園』,就是篇了保護她安全。另外,他也未將黑衣人的事說出來,或許是想引他再度現身,好擒住黑衣人。既然他已有防備之心,我們再用這招只會自討苦吃、弄巧成拙。」
「那該怎麼辦?剛,你倒是替我拿個主意。我只有如虹這個心肝寶貝,看她茶不思飯不想,我這當娘的,好不忍心。」
「這個……」沈天剛摩掌著光滑的下巴思索。
半晌,他俊驚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笑,一條歹毒之計,已然形成。
杜嬌娥母女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釣莊逸這隻金龜。那麼,只要能完成如虹心願,用什麼手段又有何妨?
他會讓君如虹如願以償,嫁給她心愛的莊逸。至於要用什麼法子,沈天剛當然得守口如瓶,絕不能洩漏丁點兒給杜嬌娥,否則,這件事鐵定破局。
「剛,你想到法子了麼?」等了片刻,杜嬌娥催促道。
「四娘,感情的事還真是難辦,我看,不如你找個機會先暗示一下紀倫飛那個書獃子,教他去向君如意獻慇勤;另外,這幾日,我再想想辦法。」沈天剛敷衍著。
*** *** ***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月黑風高。一條黑影竄進社嬌娥母女居住的「留香院」。這道黑影,直奔院子東廂——九小姐君如虹的閨房。
迷香帕讓原已酣睡的君如虹,睡得更沉。
黑衣人估量君如虹業已昏睡後,伸手拉下蒙面黑巾。
赫然是沈天剛,也就是採花大盜——「花蝴蝶」花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