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難道你記得清那四十八個女孩的閨名?」
「我不是記不住,而是根本懶得問她們名姓。」
「那又何必管我叫啥名字?」
「這……」西門吹雪被問倒。沒錯,他為何獨獨想知道她名字?「因為你是我練成神功的最後一位關鍵女子,當然不同於前面那些女人。」他勉強找出這個理由。
「你開口閉口神功,究竟是何種神功?」柳無雙想探他的底細。
「很快你就會明白。別想岔開話題,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他逼近她。
「胡妍。」柳無雙開他一個玩笑。這男人適才自稱幽冥教主,那不正是找風雲寨商店晦氣那些惡徒的主子嗎?為了查明他的企圖,她暫時不想洩漏身份。
「胡言?」西門吹雪一揚劍眉。
「嗯!」柳無雙巧笑倩兮。
「你想耍我?」西門吹雪怒氣橫生,一把抓住她肩胛。
「哎喲!奇怪了,你憑什麼說我耍你?」柳無雙呼痛一聲,又蹙起眉頭。
「哪有人叫胡言——胡說八道的?」
「我是真叫胡妍嘛!古月胡;妍者,美、媚之意。有什麼不對?」柳無雙對他「說文解字」一番。
「哦?胡妍?不是胡說八道的胡言?」
「當然不是,你會錯意了。」柳無雙慧黠明眸閃動一絲頑皮笑意。其實她真的是——一派「胡言」。
*** *** ***
酣睡中的江蓋世無端驚醒,他心中惴惴難安,總覺有絲蹊蹺。他披衣而起,不放心地來至柳無雙房門口,卻赫見門扉敞開,裡面空無一人。
殘燭忽明忽滅,借由微弱燭光,江蓋世凝目望進室內,但見錦床上被褥零亂,鼻息中更飄進一縷奇異的薰香氣味。他心中大急,顧不得避嫌,大步邁進室內,只見柳無雙的隨身寶劍正擱在五斗櫃上。劍是練武者第二生命,通常是不離身的,除非……江蓋世猛然憶起錢管事的話:四十八名閨女失蹤都是先被「迷魂香」迷倒……
柳無雙被劫了!江蓋世心頭一陣混亂,他匆匆趕至錢管事住處,敲著房門。
「是江兄弟,發生什麼事了?」錢管事睡眼惺忪地開門,見江蓋世臉色沉凝,心知必出了狀況。
「寨主失蹤了。」江蓋世難掩焦慮神態。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錢管事大吃一驚。
江蓋世把情形述說一遍後,錢管事跟著他疾步來到柳無雙房內查看。他們發現紙窗被戳破一個洞孔,迷魂香想必就是由此處吹入。
「看情形當真不妙。賊匪竟利用眾人熟睡之際,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劫走了寨主。」錢管事緊皺雙眉。
「之前的失蹤案子,都報官了嗎?」
「全向官府報了案,卻查不出一點線索。」
「既然如此,報官也是枉然,我們只有自行應變。」江蓋世當機立斷。
「如何應變?」
「立刻動員揚州城內所有風雲寨弟兄,分頭尋找。」
「我這就去叫醒弟兄,要他們通知各處商號,傾全力搜索寨主下落。」
「有勞錢管事。我先到外面四處探探,若有寨主消息,大家以煙火為訊。」江蓋世心急如焚地交代。
「知道了。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事吧!」
*** *** ***
將近五更時分,天色尚未大亮,長街上猶灰 一片。江蓋世提劍奔出客棧,在街道胡同間穿梭,想查查有無可疑之處。但見街巷一片死寂,人們都還擁被高眠,家家閉門閂戶,該如何查起?總不能冒冒失失敲門,擾人清夢吧!
他急得滿頭大汗,一思及柳無雙可能遭到「狼吻」,他的心臟幾要痙攣起來。正當他六神無主,像只無頭蒼蠅在街衢上來回奔走時,長街轉角驀地出現一道窈窕倩影。儘管天色晦暗,江蓋世仍是一眼認出來人便是柳無雙。他心中大石頓時落地,狂喜地拔足衝上前去。
「寨主!」乍見的欣喜令他失去自制,他一把摟過柳無雙,將她緊緊鎖牢在鐵臂中。
「你……」
柳無雙猝不及防,腦筋還來不及思索,江蓋世溫潤的唇已狂熱地覆了上來。
風雨亭中被奪去初吻時的暈眩感又來了!柳無雙覺得好虛弱,胸口蹦跳得快窒息,她無力反抗,只能閉上眼,癱倚在他健壯的胸前,任他恣意地糾纏自己的唇舌
深情的擁吻足足持續半刻鐘,江蓋世才依依不捨的移開唇瓣,炯亮黑瞳直望進她眼底。
「你……你到哪裡去了?可急死我了!」他低沉的聲音有一絲輕顫,洩漏了心中的焦慮。
江蓋世的唇一離開,被吻得天旋地轉的柳無雙才彷彿從魔法中甦醒過來,低頭瞧見自己整個人猶緊貼在他懷中,不由羞憤交加。
「你……你放開我。」她用力掙脫他懷抱,退離三步遠。
「寨主……」江蓋世也如夢初醒,吶吶不知所云。
「你太放肆了!」柳無雙粉臉罩霜,氣鼓鼓。她氣他,更氣自己。為什麼總迷失在他醉人的熱吻裡?
「我……對不起……」江蓋世頓時脹紅一張俊臉。
又是道歉!柳無雙沒來由芳心一慟。
「你走吧!不用再跟著我,回飛龍山跟楚玉一起離開,風雲寨不想留你們了。」絕決地下達驅逐令後,柳無雙氣惱的回身就走。再不逐走他,只怕自己會愈陷愈深,在敵友未明、他又不曾示愛的情形下,她唯有關閉起心扉,任由愛苗在心田枯萎。
江蓋世呆立當場,心亂如麻。他再次不可自抑的冒犯佳人,真是罪不可赦!難怪她要翻臉無情,將自己逐出風雲寨。但,離開風雲寨,將如何追查宮中竊案?於公,他不能離去;於私,更是難捨於她。該如何自處,一向精明幹練的大將軍,此時卻沒了主意。
第五章
西門吹雪大發雷霆,因為自己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給愚弄了,沒料到自己會上這個女人的當,無怪乎師父諄諄告誡:千萬不能相信女人,更不能對她們心軟。「對女人慈悲,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師父的格言,而自己竟將它拋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