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雙兒!」見伊人回身欲走,江蓋世才有了動靜,一個箭步,從背後攬她入懷。
「你……」柳無雙心跳加快,屏息以待。
木頭人體內隱藏的熱情偶爾也會失控奔放一下吧!就好比在風雨亭、揚州街衢,以及洛陽養病時,他不也熱吻過自己三回?
柳無雙不否認自己相當著迷於他的親吻,更想念他狂野的男性氣息。背倚在他寬厚的胸膛,彷彿倚著一道堅固的城牆,她滿足地閉起雙眼,滿心期待二人再次交心的那一刻到來。
見她並未反抗,且柔順地依偎在自己懷中,江蓋世喜得咧嘴而笑。
「雙兒,嫁給我,好不好?」他再次鼓起勇氣求婚。
「因為我們已有夫妻之實,為了負起男人的責任,大人才要娶我麼?」柳無雙故意逗他。
「不、不是,」江蓋世急得轉過她身子面對自己,深邃的眼眸鎖牢她,突然福至心靈地脫口而出:「我娶你,是因為……我愛你!」
謝天謝地!木頭將軍總算開竅了。
柳無雙漾起幸福的甜美笑容,仰起臉迎接意料中的另一場激情烈吻。
唇片膠合糾纏,兩顆心更是水乳交融,不再有一絲猜疑、不安!
*** *** ***
長安在望。
花了將近三倍於以往的時間,江蓋世等人終於馳向長安城門。
在城門下,猶不見柳長青蹤影,四人心情頓時一片愁雲慘霧。柳無雙原本想直趨刑部投案,再由江蓋世人宮向皇上說明一切,請求寬延期限,責成四大天王及風雲寨弟兄,一起協尋胭脂玉馬。但江蓋世不同意。他不敢冒這個險,萬一皇上龍顏大怒,非要立即降罪柳無雙時,叫他如何是好?
他寧可犧牲自己性命,也不忍心愛的人受到一點傷害,他愛她已至無怨無悔的地步。
最後,聶紅姑提議先到長安城的「龍記客棧」歇腳,再從長計議一番。
於是,四人馳進城門,便馬不停蹄直奔長安大街的龍記客棧。
*** *** ***
「哈哈哈!恭喜四位,終於抵達長安啦!」四人一邁入客棧,就聽得一句聲如洪鐘的戲謔笑語傳進耳際。
聽見熟悉的爽朗笑聲,柳無雙喜得驚呼:「爹!真的是您老人家?」見父親無恙,她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
只見一位年近六旬、相貌堂堂,卻帶著一臉詼諧逗趣表情的青衣漢,逍遙自在地倚窗獨酌。
此人就是風雲寨的老當家——柳長青是也。
「老寨主,您幹了什麼『好事』,嗯?」聶紅姑第一個衝到他面前,沒大沒小地插腰質問。
柳長青雖是開山寨主,但他生性灑脫,且童心未泯,常整得人雞飛狗跳,故而弟兄們送他個「老頑童」的外號。在山寨裡,大夥兒嬉鬧慣了,對聶紅姑的態度,他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樂得大笑一陣。「好事?呵呵!沒錯,的的確確是『好事』,而且是兩樁好事兒。哈哈哈!」他故意以一種充滿興味的眼光,輪流掃瞄著聶紅姑與楚皓天。
聶紅姑被盯得心虛,羞人答答地偷瞄楚皓天莞爾的笑臉,不禁霞紅滿面。
「爹,別再鬧了,咱們談正事要緊。」柳無雙心繫竊案,忙制止父親的玩笑。
「什麼正事?丫頭,你忘了爹一向最不喜歡談正事麼?正經八百的,好無趣。」柳長青裝出愁眉苦臉的表情。
「不想談也得談,寨主給您的那條手絹兒呢?是讓您老人家弄丟了?」聶紅姑又恢復母老虎本色,凶巴巴的像逼口供。
「就算弄丟,也是故意弄丟的。」柳長青好整以暇,輕啜一口香茗,語帶玄機。
「什麼意思?」四人果然無法參透,同表疑惑。
「意思就是:那條手絹,我是故意弄丟在儀安宮的。」柳長青口出驚人之語。
「嗄?!爹,您……您當真入宮……」柳無雙突然噤口,機警地瞧瞧四周。幸好沒人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盜寶!」偏偏老頑童玩心大發,接口替女兒說出下面那從耳動的兩個字。
「爹!」「老寨主!」四人異口同聲,一齊喝止。
「老寨主,咱們後廂房談話去。」聶紅姑不懷好意地向柳長青勾勾食指。
「幹啥去後廂房,這兒人多熱鬧……」
「這兒人多『嘴雜』。爹,我們還是到後堂再說吧!」柳無雙打斷他,偏頭吩咐侍立一旁的掌櫃:「李掌櫃,麻煩您引路到後院。」
「是,請這邊走。」李掌櫃擺手恭請一行貴客。
於是乎,四人「押」著柳長青,移駕後院廂房。
*** *** ***
「好啦!胭脂玉馬我已經交出來,請問賢婿要如何處責我這位泰山大人呢?」後堂裡,在眾人逼問下,柳長青乖乖交還寶物,旋即促狹地笑問江蓋世。
「爹,您……胡說些什麼!」柳無雙霎時羞得雙頰暈紅。
「我有胡說嗎?難不成我人老耳背,聽錯了?在洛陽龍記客棧,向我女兒求婚的敢情不是這位統領大人?」他可是一路暗中跟隨,鉅細靡遺地觀察四人一舉一動、
一言一行,想蒙他老人家?門兒都沒有!
「爹,您幹麼要人宮盜寶,闖這個大禍嘛!」柳無雙頓足不依,趕緊岔開話題。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為了你這不孝女,爹何必這麼辛苦,拼著一把老骨頭,深入大內犯案?那可是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啊!」
「為了我?」柳無雙訝異得瞠圓美目。
「可不是,爹是了替你找個如意郎君啊!」
「什麼?」這簡直是大大出人意表,四人臉上同時現出迷惘神情。
於是,柳長青得意地為了小輩們解開謎底——
原來柳長青見女兒「事業心」太重,整天為風雲寨的生意打拼,誤了大好青春,達興起為女兒尋找對象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