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傲慢不敬的住院醫師,你簡直該立刻被開除!」
「歡迎你去考紀會提出申請。」她忿忿的丟回一句。
她方萌月才不是被嚇大的!
「你簡直傲慢得無法無天——」
「比起你,我差得遠了!」
一旁的護士看著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的鬥嘴,個個是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從來沒有看過有人敢頂撞孟醫師,最不可思議的是,連向來冷靜形象好的盂天御,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跟人吵了起來。
當然,最驚訝的,絕對莫過於一旁瞠目結舌的孟天浩。
他從來不知道——他老哥竟然會跟女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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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萌月從來不知道,以下犯上除了嘴巴一時痛快,會有什麼後遺症,但從第二天起,她總算嘗到後果了。
從這天以後,她三天兩頭就蒙孟天御「召見」。
不管大小事,她幾乎每天都得到他的辦公室報到,頻繁得讓方萌月覺得,他根本就是在挾怨報復。
尤其是此刻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他卻低頭逕自看報告,好半天也不吭聲,方萌月可沒耐性了。
「孟醫師,您找我有事?」
孟天御緩緩抬起頭,像是這一刻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瞥了她一眼,他隨手撈起一份報告丟到她面前,還是沒有出聲。
方萌月瞪著桌前那份報告,臉色開始沉了下來。
先是讓她站在這裡罰站半天,再來是悶聲不吭的丟份超音波報告在她面前,簡直是擺明了找碴嘛!
「有話你就直說,不要故意找麻煩。」她的語氣中的攤牌意味極濃。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孟天御停下動作,不悅的抬頭看她。
「很抱歉!我天生說話就是這個樣子。」她乾脆的說道。
孟天御氣憤的瞪著眼前的方萌月,被她的傲慢跟狂妄給氣得牙癢癢的,卻發現自己竟然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幾份超音波你是怎麼做的?我要的是腹腔,你給我掃到哪裡去了?」
方萌月拿起幾張報告大略看了下,也有話要說。
「你當初又沒有交代清楚——」
「病歷都在護理站裡,你為什麼沒有去弄清楚?難道還要我一個一個步驟教你怎麼做?」
「你明知道我忙,為什麼不直接交代,還故意增加我們的負擔?」
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多得足以把人逼瘋,可不像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辦公室,等著一群住院醫師替他跑腿、辦事。
「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住院醫師要學習的不是執行指令,而是如何獨當一面。」
「說得好聽,我看你根本是拿以前的不愉快來折磨我們。」
「這是訓練,不是折磨。」
「訓練?」方萌月冷嗤一聲。「那為什麼末醫師跟孟醫師不像你——」
「你若想加入孟醫師那邊也行,我可以替你安排。」
他猛然合起手上的書,臉色異常難看。
「為什麼你老是要把我跟那痞子扯在一起?」方萌月氣呼呼的瞪著他。
「怎麼?我以為你會興奮的跳起來尖叫。」他酸酸的譏諷道。
「我幹嘛尖叫?」這下,方萌月更莫名其妙了!
「你跟他不是很「親近」?恨不得能隨時跟他在一起?」
這下,方萌月終於聽出來,他擺明了咬定她跟孟天浩之間曖昧不清。
「為什麼你總是把人想得那麼齷齪?」
「難道你想否認你們之間沒有曖昧?」
「我跟他哪裡曖昧了?我告訴你,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喔!」書架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氣得幾乎想拿書砸他。
但她來不及行動,孟天御已經霍然站了起來,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明顯被遮去大半的陽光,更讓她覺得自己的渺小。
「你——你想幹什麼?」
方萌月小心嚥了口氣,很不爭氣的發現,面對高大挺拔的他,她的氣勢已經明顯矮了一截。
此刻站在她面前,他才發現眼前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嬌小纖細,他實在好奇,那身不服輸的霸氣與狂妄,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他開始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又要跟他談層級、倫理那一套了嗎?方萌月不耐的蹙起眉心。
「我說過,雖然只是個住院醫師,但總有一天——」
「你儘管裝傻。」他冷笑著打斷她。「就算你不為「他」想,也該為家裡的三個孩子想想吧。」他打從心裡替那個不知情的男人感到不值。
「他」是誰?他們現在談論的,跟家裡那三隻小鬼又有什麼關係?
孟天御越講越玄,她更是越聽越糊塗了!
「你不要扯些有的沒的,這兩件事根本沒有關係。」她不耐的說道。
「看來,你還真是絕情得徹底。」孟天御盯著她冷笑。
「懶得跟你說——」
方萌月不想跟他多費唇舌,正欲轉身,冷不防卻被他的大掌一把抓住,把她重重壓向牆邊。
「告訴我,當你跟孟天浩打情罵俏時,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的臉孔驟然逼近,憤怒的氣息噴上她光潔的額。
方萌月發誓,她真的快被這兩兄弟逼瘋了。
「你真的想知道?」
孟天御一雙利眸牢牢盯著她,像是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我覺得煩、透、了!」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
「你說謊!」他緊掃在她纖腕上的大掌,驀然加重力道。
方萌月是該憤怒反抗的,然而,他渾身驚人的怒氣與熱度,卻莫名蒸騰出她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氣憤的聲音,此刻聽來,卻柔媚得活像情人間銷魂的呻吟。
「繼續。」他微微挑起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看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早在你存心把這裡的倫理秩序,搞得一塌糊塗之前,你就該有這個認知。」
方萌月終於發現,跟他解釋簡直是白費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