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瞧夠了嗎?」
才一回神,卻對上晁霆戲謔的黑眸及充滿磁性的嘲弄嗓音。
「還好啦,我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沒什麼了不起的。」紀嵐掩飾住尷尬,佯裝平常的道。
「喔?難怪方纔你的言論會如此的大膽,原來真是人盡可夫的婊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纏綿過的畫面,他就一肚子火。
一定是因為他不允許她褻瀆了與馨姬相像的那張臉蛋吧?
紀嵐的腦門一轟,想都沒想就揮出沒被他擒制住的那隻手,狠狠地甩上他的臉,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兩個人同時怔住。
「呃,誰、誰叫你污辱我的人格?你、你也不喜歡人家說你是『鴨』吧?」她還是第一次打男人耳光,心中稍稍感到有些愧疚。
晁霆面無表情的鬆開她的下巴,撫過自己兀自熱辣辣的臉龐,二話不說便反手回擊,毫不留情的在她那張粉嫩的臉上留下五個又紅又腫的指印。
那力道如此強大,讓紀嵐整個人都飛退了好幾步,一陣刺激的酸楚霎時自鼻腔湧上眼眶,讓淚水佔據了朦朧大眼,幾乎要落下。
「這只是給你一個警告,下次若你敢再這麼無禮,受的便不只是這簡單的一巴掌,而是得拿你這條小命來償,懂嗎!」強忍著心頭忽的升起的罪惡感,晁霆維持冰冷的神情道。
紀嵐摀住半邊刺痛的臉頰,頑強的怒視著他,即使視線早已模糊,可她硬是不讓淚水滑落。
該死,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其他的丫環一樣順從他?晁霆咬咬牙,跨步上前,氣憤的搖晃著她的肩膀道:「我在跟你說話,不許你不回答。」她這是要逼他再動手嗎?
是呵,她怎麼會忘記自己身在一個充斥著不公與階級的時代?而她只是個丫環罷了?紀嵐咬咬唇,忍住所有的屈辱與不服,聲如蚊蚋的道:「我知道了。」
晁霆無法解釋為何自己會鬆了口氣,不過她的「臣服」的確讓他有借口停止對她的粗暴,「很好,記住你的身份。」他忍著不去看那張被他打腫的臉蛋,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還有,以後不許你將裙擺撩起,破壞我晁府的善良風氣。」沒等她回答,他便匆匆的走開,彷彿他才是輸家似的。
一等晁霆的身影離開視線,紀嵐才放鬆的任由淚水嘩啦啦的落下,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對她這麼壞、這麼凶,甚至還打她。
她好想爸爸及幾位疼她入骨的哥哥們,她好想回家啦,嗚……
第四章
蹙眉凝神的瞅著自己的手掌,晁霆有說不出的懊悔與憤怒,只不過這怒氣針對的是自己而非別人。
雖然他是晁府的少爺,也是實質的掌權人,可卻從來沒對下人動手,就算真做錯事的下人,頂多也是告誡一番,或遣送出府罷了,可這次……
晁霆將揮打紀嵐的手掌送到唇邊輕吻著,腦海中霎時浮現她那張充滿倔強不服輸的美麗容貌,大家都說她長得像馨姬,可他卻發現,她跟她有著截然不同的神色,比起馨姬,她那張充滿表情的臉蛋更使人炫惑與受吸引,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甚至……幻想將她壓在身下會是怎樣的刺激?
天,他在想什麼?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動了心嗎?不,應該是說動了情慾嗎!呵,荒謬,對一個長得像自己妹妹的女人發情!晁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不過眼前卻又掠過方纔那雙裸露在外的修長雙腿,勾起他雙腿間的悸動,腹部燒起一把熾火。
「該死!」他的生理反應令他懊惱的低咒了聲,讓剛踏進書齋的人嚇了一大跳。
「霆,怎麼了?是心娘惹您生氣了嗎?」心娘眼角噙著淚水,一臉委屈的道。
「不是,跟你無關。」晁霆深吸了口氣,朝她招招手,示音一她坐在自己腿上。
心娘當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接近他的機會,身子雖纖弱,可腳步可快的很,不消片刻便已經安坐在他腿上,撒嬌的將身子依偎進他的懷中。
「那是什麼事情讓您心煩了?心娘雖然只是您的妾室,可真的很想跟您分憂吶,想馨姬去世的時候,您都不讓心娘靠近您身邊,可知心娘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我吶。」心娘微微仰起頭,輕嘟著紅唇,她很清楚的知道要如何才能勾起男人的憐愛與慾望。
「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了。」晁霆的臉色忽的一沉,不悅的道。
「呃,是、是的,心娘知錯,請您不要生氣。」糟糕,沒想到霆還這麼介意人家提起馨姬的死?她暗自在心中叫糟。
「算了,你走吧。」他忽的想要獨處,將心娘自腿上推開,站起身道。
「可是……人家已經好久沒在您身旁侍寢了,請您不要趕我走嘛。」心娘不依的噘噘唇,自他的身後環住他的腰,嗲聲道。
「心娘,我得將這陣子荒廢的事重新處理妥當,今晚不會睡了,所以你還是先回房吧。」晁霆轉過身將她的手扳開,不容質疑的將門打開,暗示她離開。
「呃,既然如此,那心娘就不打擾爺了,不過……等您需要心娘的伺候時,一定要記得通知我喔。」心娘不甘願的輕移蓮步,臨跨出房門還不忘提醒他。
晁霆淡淡的扯唇,隨即毫不猶豫的將門給關上。
心娘在視著緊閉的門扉半晌,臉上溫婉的笑意緩緩的消逝,換上一副旁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怨毒神色。
打她十六歲在晁老爺的示意之下,成為晁霆的侍妾之後,便一心一意的等待他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身上,成為他的正室,接著成為晁家的主母,可偏偏世事不如人意,那個晁馨姬完全毀滅了她的夢想,她不但佔據了所有人的關愛與目光,甚至不斷延遲她成親的時間,這樣下去的話,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晁家的主母?
幸好她並沒有為此煩惱太久,馨姬死的正合她意,只不過晁霆因此喪志頹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害她又擔心起他成為一個只知沉浸在酒中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