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霆空洞的滕了蕭 一眼,面無表情的仰頭凝視藍空,心灰意冷的他早已不奢望能夠得到任何救贖了。
在聽到心娘充滿怨毒的一番話後,他才赫然發現原來這始作俑者竟是自己?是他讓這一切的悲劇發生的,若非他無心卻依然收了心娘入房,心娘也不至於因為得不到他的真心而瘋狂,呵,原來嵐嵐早知道三妻四妾的惡果,才聰慧的堅持自己必須是惟一。
可當他終於明白自己只需要她這個惟一時,她竟消失在空氣中,難道這不是上天在對他的懲罰嗎?該死,他願意承受一切懲罰,只要讓嵐嵐回到他身邊。
祭司燃起巨大的香燭,閉起雙目,口中唸唸有詞的咕噥著,一旁的晁家兩老與蕭 、飄香,個個莫不掛著急切擔憂的神色等著氣氛的轉變,可天氣依舊晴空,絲毫沒有半點兒變幻的跡象。
香燭逐漸的燃燒,不知何時,已燒過半,跪在祭壇前的祭司額上已冒出點點汗珠,他不安的拭去汗珠,準備放棄施法,腦中則思考著等會要怎麼跟大家解釋這次的失敗,才不會有損他的威望。
晁霆咬緊牙,雖然心中早已抱著失望的準備,可真無法可施,卻又忍不住湧起椎心之痛,難道他果真要跟嵐嵐相隔兩處?他霍的仰天長嘯,衝到祭壇中央,掃開一桌的香燭祭品,怒吼道:「若老天不許她回來,我又何必祭天?」
「霆兒,你快快住手,不要激怒老天爺呀。」晁老爺與晁夫人連忙上前阻止兒子的大不敬,而一旁的祭司早已被晁霆給嚇得臉色發白了。
「霆,鎮定些。」蕭 跟上前安撫好友。
「呃……你、你破壞了這場儀式,所以、所以勢必失敗了,這、這不關我的事喔。」祭司連忙撇清關係,晁霆的魯莽,也省掉他找借口的麻煩。
「喂,你這個祭司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明明就是你的施法沒成功嘛。」一旁的飄香難掩失望與沮喪,衝上前跟祭司理論。
頓時整個院中充滿爭執與混亂,艷陽下,空氣中瀰漫著失望與心碎的痛苦,沒人注意到樹叢後的微微晃動與忽爾捲起的旋風,直到熟悉的清脆嗓音響起,霎時震懾住眾人的一切舉止,個個瞠大眼睛,緩緩的將視線轉向那個自樹叢後走出來的纖細身影。
「呃,你們在幹麼?」紀嵐好奇的看著大家聚在一起,彷彿無事般的彎彎唇道:「我錯過什麼了嗎?」
「嵐嵐?!」飄香頭一個恢復正常,奔上前去抱著她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差點害你被心姨娘害了,還有呀,我真的相信你以前跟我說的話了,你真的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沒關係,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況且,我剛好也乘機回去瞧瞧我的家人,順便跟他們道別呀。」說到這個,她的腦海中就浮現老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有幾位哥哥跟崴崴的極力挽留,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為了見晁霆,她也只有跟他們說抱歉了。
「那你的意思是……」晁夫人也跟著晁老爺走到她面前,急切的問著。
「老爺、夫人,我回來了。」紀嵐掛著一抹甜美的笑容,肯定的點點頭道。
「真是太好了,這樣霆就有救了。」蕭 跟著咧開嘴,上前跟紀嵐點頭示意。
「霆?!他怎麼了?難道他的傷勢加重了?」蕭 的話讓紀嵐的心猛的一驚,漏跳了好幾拍。
「你自己問問他吧。」幾個人有默契的互使了下眼色,帶著目瞪口呆的祭司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兩個飽受相思之苦的有情人互訴情衷。
原本吵雜的聲音霎時靜止,紀嵐望著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顏,心疼的走上前,俯著那張佈滿胡碴的俊俏臉龐,故做嘲謔的道:「你怎麼瘦這麼多呀?該不會是沒人跟你吵架,你就吃不下飯吧?」
晁霆不發一語的捉住她的手腕,深幽的黑眸緊緊的鎖著她的臉蛋,絲毫不捨得移開半晌。
「你、你幹麼這樣看著我!我有什麼不對勁嗎!」她被他瞅得臉紅心跳,嬌羞道。
晁霆霍的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生怕她再消失似的,在她耳際低喃道:「天,真的是你,你回到我身邊了,天……」
「呵,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這個牙尖嘴利的丫環呢。」紀嵐試圖輕鬆的說,以免讓他發現她泛紅的眼眶。天,她真的好想他喔,甚至覺得就算當他的妾室也無所謂了。
晁霆倏的將她微微推開,雙手攀在她的肩膀,一臉的肅穆,讓紀嵐的心霎時又吊了起來,難不成她說中啦?
晁霆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可人兒,輕聲道:「我愛你……」天,他絕對不願意再放開她了。
「你、你、你說什、什麼?」沒聽錯吧?他、他……
「我愛你,聽清楚,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任何女人了,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他嚴肅懇切的道,就怕她又沒聽見他的心聲就消失無蹤。
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紀嵐太過震驚,一時之間竟無法消化,只能直愣愣的瞅著晁霆,呆立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呃……你、你該不是故意戲弄我吧?我、我不要你的施捨。」她的腦子亂烘烘,心跳飛快,擂著震天的聲響。
「施捨?」晁霆皺皺眉,聲音微揚。
「嗯。」紀嵐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我長得很像你疼愛的妹妹馨姬,你八成是因此移情了吧。」這也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笨蛋!」晁霆倏的一喝,正色道:「手足之情跟愛情能夠同概而論嗎?況且你跟馨姬除了皮相一樣之外,有哪樣相同?論性情、論才情,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我要是要移情的話,也絕對不會找上你。」他可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意。
「喔,你的意思是我的才情性情都不好嘍?」她的心霎時暖烘烘的,可卻故意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