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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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老爺,事情已經過了十多年了,沒有人在等你了。」王媽不忍心的說。

  「胡說!她等不到我是不會離開的!」老人忽的怒斥,「我知道了,一定是王金鳳要你騙我對不對?」

  「不是啊,夫人……」

  「不許你喊她夫人,她不是我太太。」老人打斷王媽的話,怒氣未消的便想繼續往外衝。

  紫鳶蘿連忙衝上前擋在他面前,「老先生,夜已經這麼深了,就算你想出去,也等天亮再說好嗎?」

  老人困惑的眨眨眼,茫然的雙眸直瞅著紫鳶蘿,「你……你……」

  「我是邢冶廉的朋友,我叫做紫鳶蘿。」紫鳶蘿甜美的笑笑,希望可以安撫老人的情緒。

  「紫鳶蘿……紫……」老人的情緒稍稍的平復,可雙眸卻仍然直盯著紫鳶蘿猛瞧,「太像了,太像了……」

  太像?紫鳶蘿困惑的想想,不過並未多作深思,她扶著老人,「乖乖的睡覺喔,明天我再陪你去找人好嗎?」

  老人一反常態的平靜下來,滿皺紋的手則緊緊的捉著紫鳶籮不放,「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紫鳶蘿詫異的看著他對她的依賴,連忙點點頭,「好好,我不會離開你。」她將老人扶回床上,等他睡著才悄悄的走出房。

  「紫小姐,真不好意思,老爺有時總會這樣發作個幾次。」王媽守在門外,一見紫鳶蘿走出門,連忙抱歉的朝她道。

  「沒關係。他生病了嗎?」紫鳶蘿微笑的搖搖頭,旋即好奇的問。

  王媽面有難色的囁嚅著唇,「這個……這個……有些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少爺要是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定會怪罪下來。」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隱藏這件事?」紫鳶蘿越來越困惑。

  「總之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晚了,請你趕緊回房去吧。」王媽匆匆的行了個禮,隨即晃著胖重的身軀走開。

  怪了,到底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能告訴她?為什麼老人說自己是被囚禁著的?他又要去找誰?種種的疑點在紫鳶蘿的腦海中不斷的盤旋,直到天色濛濛亮了,她才疲倦的緩緩睡去。

  可睡夢中卻又浮現老人激動的神情與充滿悲哀的吶喊,沒一會兒,老人的容貌卻又變成邢冶廉的,反覆交錯在她的夢中,而她自己則是幻化成一縷幽魂飄蕩在時空中,看著他痛苦與落淚。

  龐大的淒楚佈滿她的胸臆,直到她掛著淚珠驚醒,還兀自讓那逼真的夢境震撼得全身顫抖,久久無法自己……

  「哈哈,邢老爺,那個不能這樣弄啦,來,我教你,你看,這花剛摘下來沒多久,還很新鮮,所以不用將莖部剪斷或折斷,直接擦入花瓶中就可以了。」紫鳶蘿熟稔的將花束插入花瓶中。

  「原來如此,我以為只要買花回來,最好都要先剪一節再插呢。」老人溫和的笑笑,跟昨夜的狂亂完全不同,「對了,你不要喊我邢老爺了,叫我伯父吧。」

  紫鳶蘿揚起一抹甜膩的笑容,點頭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邢伯伯。」

  邢義夫看著紫鳶蘿的笑容,有瞬間的閃神。

  她跟那個始終盤距在他心中的女人有九分的相似,都是那樣的惹人心疼與憐愛。

  「邢伯伯,你在想什麼?」被邢義夫猛盯著瞧,紫鳶蘿感覺有點怪怪的,彷彿他正透過她看到誰似的。

  邢義夫尷尬的笑笑,輕歎口氣,「昨夜嚇著你了。」

  紫鳶蘿搖搖頭,「沒有,只是有點詫異而已。」

  「那是老毛病,只要我忘記吃藥,就會神智不清,甚至連兒子都不認識。」邢義夫的笑容中帶著濃厚的苦澀。

  「為什麼會這樣?醫生沒說原因嗎?」紫鳶蘿好奇的問。

  「心病還要心藥醫,我這病是永遠無法痊癒了……」邢義夫的雙眸凝視著前方,空洞而茫然。

  「邢伯伯……」紫鳶蘿安撫的覆蓋他滿皺紋的手,柔聲道:「我想你只是有心願沒達成,所以才會耿耿於懷的對嗎?」依照他昨夜的嘶吼,她大概猜得出一二。

  想必這心結是跟那個在等他的人有關吧?

  邢義夫沉默半晌,隨即搖頭苦笑,「不說這些了,讓冶廉聽到會不高興。」

  正常時候的他,可是十分在乎這個兒子的感受,畢竟是他虧欠他。

  「這樣就是他不對了,照理說,父親的願望兒子應該要想辦法為他實現才是,怎麼可以聽到反而生氣呢?」紫鳶蘿不苟同的道,「而且,他也不該把你關在那個房間內,限制你的自由啊。」

  要不是她今天不顧一切的將邢義夫自房間中帶出來,還不知道他要一個人關在房間內苦悶多久呢。

  「他是為我好。」邢義夫替兒子辯解。

  「如果真是為你好,就該多陪陪你,常常帶你出去走走曬曬太陽,這樣才不會讓病情加重。」紫鳶蘿把這一兩天都見不到他的怒氣一起宣洩出來,「真不知道他在幹麼,把人家放著就不管了。」

  邢義夫扯扯唇,慈愛的一笑,「我從來沒聽說過他會把女朋友帶回家裡來,我想他一定是很重視你。」

  「呃……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啦。」紫鳶蘿臉頰發紅的否認,不過心裡倒是對這個稱呼感到十分的窩心。

  「呵呵,不要否認了,邢伯伯從你講話的神情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們家的那個小子。」邢義夫開心的笑了,這是他許多年未曾有過的真正笑容。

  「邢伯伯,你不要取笑我了嘛。」紫鳶蘿嬌羞的一聲抗議,白皙的臉蛋早就漲紅得像顆蘋果似的。

  「鳶蘿,邢伯伯要拜託你一件事。」邢義夫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

  紫鳶蘿也不由自覺的嚴肅起來,「請說。」

  「冶廉這個孩子其實是個心地善良,愛笑溫和的大男孩。」

  是嗎?怎麼她一點都感覺不到?

  看出她的困惑,邢義夫扯扯唇,「我知道你會懷疑,不過他小時候的確是如此沒錯,直到他十六歲時發生了一件事,才讓他徹底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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