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啊,臧洚瞧了瞧胤褆那抹充滿嗜殺的神情,不禁在心中為端親王感到可悲,看來繼金援被斷、打手被攪的悲慘下場之後,要奉上的,該是他的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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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媸兒?媸兒?」李大嬸連喊了女兒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乾脆走到她面前揮揮手,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呃,娘,您找我有事嗎?」桑媸被眼中突然出現的手給嚇了一跳,尷尬的回視母親審視的眼神。李大嬸一肚子疑問的擰緊眉尖,索性拉了張椅子正對著桑媸坐下,一對眼珠子仍是直直的瞅著女兒瞧,「不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娘?」
「我、我怎麼會有事瞞您?您多心了。」桑媸被母親瞧得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避開她的視線。李大嬸絲毫不讓女兒有逃避的機會,伸出手將她的臉扳正,直視著她道:「你可是娘懷胎十月才生出來的心肝寶貝,娘怎麼會不瞭解你呢?如果你不是有事情瞞著娘,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桑媸咬咬下唇,強迫自己再將視線移到母親的瞳人上,佯裝無辜的模樣。
李大嬸凝視了她半晌,才緩緩的放下固定在她臉頰旁的雙手,輕歎了聲說:「唉,你已經長大了,姑娘家該有的細密心思你也全都有了,娘不知道你腦中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了呀,除非你願意告訴娘?」她滿懷期盼的等著她回答。
怎麼說呢?娘自始至終就一直擔心著她對主子的欽慕之情,若是讓她知道白天發生在書齋的事,肯定會又羞又怒的。
桑媸羞愧的低垂下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母親的期盼與接踵而來的沮喪。
「唉,罷了,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李大嬸果然一如桑媸料想的長歎了口氣,臉上佈滿落寞的神情。
「想想你今年也十五歲了,可能是娘太疏忽你,才會讓你腦中有那些奇怪的念頭。」她指的便是桑媸對主子的愛慕之意。
「娘為什麼這麼說?」桑媸霍的抬頭,對母親沒頭沒腦的這段話產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李大嬸看著出落得大方可愛的女兒,原本的落寞被欣慰的微笑給取代,牽起她的手道:「我真是糊塗,竟然到現在才注意到我的女兒已經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麗姑娘了,要是你爹還在的話,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想到早逝的爹,雖然他的模樣已經模糊難辨,可卻依然讓桑媸感到鼻子酸酸的刺痛起來,「我想爹一定在天上守護著咱們,他會瞧見媸兒的模樣的。」
「是呀。」李大嬸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又道:「所以我可不能讓他操心,得趕緊為你找門好親事,也算了了我跟你爹的心事。」
桑媸錯愕的怔了怔,旋即強烈的拒絕,「我不要,媸兒不嫁。」
「傻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都已經十五歲了,正是適婚之齡,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才怨歎娘沒替你安頓好,找個好婆家嗎?」李大嬸不苟同的搖搖頭。
「我、我不希罕,我寧願陪在娘身邊,一輩子做娘的女兒。」桑媸緊張的緊咬著下唇,就怕娘親的話是認真的。
「媸兒,你老實告訴娘,你不想嫁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
雖然她沒說出是誰,不過也夠讓桑媸心知肚明了。
「不、不是,媸兒沒敢忘記娘的教誨,跟主子無關,是我不想離開娘,我不想嫁人。」她連忙掩飾自己的真心,編了個借口。
聽見女兒的解釋,李大嬸的臉色才和緩下來,「傻丫頭,娘不可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等娘百年之後,能夠陪伴你的,就只有你的相公跟孩子了。就像娘一樣,要不是有你自始至終安慰著娘的心靈,或許娘早就撐不下去,隨你爹去了。」
「可是我……」
「好了,別可是不可是了,總之娘的心意已定,明兒個娘就去托城裡的媒人婆替你介紹幾個好對象,絕對不會委屈你的。」李大嬸堅決的做了結論,沒有讓桑媸有任何抗議的機會,起身走出房間。雖然她沒忽略女兒眼中暗藏的黯然與不願,可為了媸兒後半輩子的幸福著想,趕緊為她找門好親事,打消她暗戀主子的荒謬念頭才是首要之事,至於其餘的,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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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誰?胤褆苦思著這個問題已經數日,自從他回到書齋沒見著她後,她的身份便成了個謎題,甚至連劉管事也不知道這個不請自來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究竟是誰有這個通天本領,竟然可以潛入此處而無人知曉?更讓人百思不解的是,她又是怎麼躲過大夥兒的耳目,溜出這裡。
雖然這裡並非他以大阿哥身份進駐的別業,可一般的警備可是一分也不少,就連這院落之外,也佈滿了他安排在外圍的侍衛守護著,而那些侍衛全是死忠於他的人,絕對不可能勾結外人,甚至漏放一隻蒼蠅進進出出。
該死的女人,她究竟是誰?難道會是狐仙幻化而成,閒來無事以逗弄他這個大清皇朝的大阿哥為樂?呵,有意思,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可以駐留在他的心底片刻,沒想到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女子,倒是成功的盤踞他大半的心思,讓他對她朝思暮想,為的只是想滲透其中的奧妙之處……
午後的夕陽已經斜斜的射進寢房,將胤褆俊美的臉龐染上一抹淡淡的紅色,而那雙平時總是帶著淺淺嘲謔的眉宇,此刻則被難解的困惑給佔據。
「主子,是我,劉管事。」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劉管事略顯沙啞的聲音。
「有事嗎?」他現在可沒心情見任何人。
「呃,上回您有問我關於女人的事情,所以今天我為您將人帶到。」劉管事恭敬卻略顯尷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