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上她冷淡的眼神,四周突然一片靜謐。
「是要開始進行了。」他的聲音也劃破了靜凝。
她笑,失落地道:「所以你佈置這一切並不是要慶祝我出院,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對外宣揚——我,裘輕,一個男人,還是跟你在一塊兒的。」
容少冰沒回答,只是走近她,手中的花瓣從她臉上拂過,裘卿頓時輕抖了下。
她忍住尖叫的衝動,問:「說吧,你現在要我做什麼?我應該怎麼配合你?請你明白指示。」
他微微俯下頭,仔仔細細地凝視著她的五官。
他在看什麼?屬於他的氣息又一縷縷地傳進她的呼吸裡,讓她輕抖的身子發顫得更厲害,連心都怦動了起來……
討厭、討厭!她怎麼可以對他怦然心動?這傢伙已經要開始正式利用她,他要對她下手了!
「卿,雖然你扮男人的樣子讓我無法釋放全部的情緒,不過這種特殊的感覺也挺特別的。」容少冰揚唇一笑。
什麼?她聽不懂。
「你、你在說什麼?我在問你正經事,但你的話……很莫名其妙。」
「會嗎?」他的臉又前傾,還碰觸到了她的嘴唇。
「呀!」裘卿驚駭地往後一退,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你到底要我怎麼配合你 ?快點說清楚!」
「我就是要說了。」他凝視著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過她一遍。兩簇灼熱的目光彷彿可以透視過她的衣物,一寸一寸地巡遊著她的胴體。這個男人女人都能接受的怪胎容少冰,此刻正在對她釋放驚人的勾引魅力。「第一個步驟,你要乖乖地讓我吻你。」
「啥?」
「我要吻你,而你不能拒絕。」
她一震,嗄啞地道:「你在這裡吻我毫無意義,招待室就你我兩個人,接吻又能證明給誰看呢?唔——」容少冰的唇貼上了她,也堵住了她的話。
在吻灑落的瞬間,她完全不能動彈、反抗。
她無法閃躲,也閃躲不了,只能傻傻地站著,由得他將淺啄變成深吻,並且愈吻愈深、愈吻愈激狂……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直到敏銳的神經細胞感應到空氣裡出現奇異的波動,閉著雙眼的裘卿才緩緩地睜開眼皮,瞥向大門——她一頓,迷濛的雙眼眨呀眨地,又一會兒,那道佇立在門前的嬌小身影終於讓她回過神。
「容老夫人!」她輕嚷,猛地退出容少冰的懷抱,而他也沒有阻止她。
她竟然沒有聽見敲門聲,也不知道門板已被拉開,更不知道有三個人在當觀眾看她跟容少冰接吻!
容左儷握住枴杖頭的手不斷地發顫,而跟隨她一同前來的七叔以及男司機則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
「很好、真的很好!你居然還在堅持玩同性戀情的遊戲!」容老夫人的聲音從齒縫裡進出來,凌厲的雙眼鎖住容少冰。
裘卿悄悄地往角落退去。她總算弄清楚他要在招待室吻她的原因了,原來他知道他們會現身。真是厲害,什麼事情都能計算出來,就連容老夫人會在這個時間點上現身,他也能掌控得分秒不差。
只是失落感蔓延得更厲害……
「少爺,你把公司的招待室佈置成花坊是為了什麼?」七叔回過神來,不問接吻之事,改問花卉,他真擔心夫人會氣到吐血。
男人跟男人親吻的鏡頭本來就已經很難浩化,現在又見到滿室的薔薇,老夫人的臉色已經是青青紫紫了。
「沒為什麼,就是為了討裘卿的歡心。」容少冰答得理所當然。
裘卿回下視線不語,任容少冰把她捲進漩渦中,加深容老夫人的誤解。
「你還玩不膩嗎?」容老夫人的枴杖重重一敲,口氣不再和緩。
「少爺請聽我一言。」七叔連忙搶過話,他不想容老夫人在這裡翻臉。「其實有些事情是不能固執己見的,尤其是你的婚姻大事。身為『容氏集團』的繼承人,娶妻、傳宗接代都是你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你不能等閒視之啊!容老爺子的遺囑內容,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就因為我清楚,所以我不擔心。更何況我正在『執行』婆婆男大應當婚的命令,然而你們卻三番兩次地跑來阻止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容少冰淡淡道。
「最大的原因是,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把『容氏集團』拱手送出去!」容老夫人冷森道。
容少冰無辜地回著。「我並沒有把集團送出去的打算。」
「既然沒有,你還執意跟裘輕交往?」親眼見到這兩人接吻的鏡頭,讓她嘔到火氣全湧了上來。「不被承認和祝福的婚禮要來何用?況且這會出大問題的同性戀情是會讓『容氏集團』毀滅的,你怎麼還不回頭?難道說你是堅持要跟我作對——」
「兩位,停止,請別再爭執下去了。夫人,您忘了今天來找少爺的目的了嗎?」七叔趕緊打圓場,以免兩人鬧到不可收拾。容老夫人已經瀕臨爆炸邊緣,若再扇風點火下去,表面的和平必然瓦解。「少爺,夫人親自找你是邀請你後天晚上回老宅一趟,要共進晚餐。夫人請了纓緋的父母一塊兒聚會,請你務必出席。你也明白,呂氏夫婦在政壇很有份量,是咱們得罪不起的,他們想見你,你若不出現可是會很失禮的。」
「老闆應該要出席。」一直沈默不語的裘卿突然搶快一步開口,並且與容老夫人同一鼻孔出氣。
容少冰看向她。「你不要隨便出意見。」
「我認為你必須出席。」無視他的冷眼,她繼續說道。她可沒忘記答應過要幫助呂纓緋,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再跟呂纓緋聯絡上。要是參加晚宴,就可以見到呂家人、見到呂纓緋,或許還可以乘機問清楚一切。另外,她更希望冒充裘輕的事情能夠盡快告個段落,她愈來愈討厭當「工具」了。「我會跟副總裁一塊兒出席。」她再次堅持地對容老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