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不起,妳不會說些其他的嗎?!」他煩躁的低吼。
他氣她挑起他的慾火後又狠狠澆熄,氣她的見外,更氣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乎。
甄愛摀著嘴,乾嘔了聲,頭像被灌了鉛似的重得快要爆炸。
沉默中,商弈敏銳的發覺一旁暗處閃起的刺眼亮光,兀地驅走他的憐惜之情,恢復一貫的冷漠。
黯下眼瞳,他冷不防將她攔腰抱起,她輕盈的體重影響不了他的步伐。
上了車之後,商弈發動車輛迅速駛離。他透過照後鏡看見狗仔隊的車子也尾隨其後,英俊的臉孔泛起一絲冷笑。
他突然感謝起他們的敬業,讓他安排的劇本得已上演、延續--
車子駛至高級飯店後,他摟著甄愛進入,在櫃檯取了鑰匙、搭乘電梯上樓。
進房後,他將她安置於軟綿綿的大床上,自己則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甄愛難受的喘息著,名貴的禮服經過一番蹂躪已不再整齊,露出胸前大片的凝白雪膚,以及修長勻稱的玉腿。
他的眸光倏地染上欲色,生理有了反應。
他俊宇的眉心擠出兩道深溝,氣惱自己像個氣血方剛的少年,那麼輕易就受到誘惑。
不過,現在他還不能離開--狗仔隊必定還在外頭待命,等著拍攝後續發展,若馬上出去,就無法營造「偷情」的錯覺。
他脫下外套、解開領帶,索性到健身房消磨時間。
直到兩個鐘頭後,他才裝出一副低調的模樣,獨自驅車離開飯店。
接下來,就等著事情爆發了。
第九章
中午十二點,正值午休時間,甄愛端著微波好的自製便當在員工餐廳,走向最底端、最不起眼的一隅,準備享用午餐。
從入口到座位這一段路程也才十幾步的距離,她卻覺得格外漫長--週遭的同事們全都以一種詭異的眼光偷看、打量她,然後靠在一起咬耳朵。
這兩天來,一直都是這樣,在辦公室也是同樣狀況,連不同部門、毫無交集的同事也會藉故來到秘書部,不時投給她「關愛」的眼光。
顯然,她有什麼可議之處成為眾人話柄。但究竟是什麼?她始終沒有確定的答案,也找不到人告訴她。
四面八方的好奇目光紛紛投射而來,甄愛硬著頭皮穿過通道,佯裝若無其事的在座位坐下,其實肌肉已經僵硬,行動顯得笨拙。
甫坐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隨之響起,最後在她面前停住。
她抬起頭,還沒看清來者,一道黑影已從眼前呼嘯而過--
「啪!」地一聲,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在她無瑕的臉上,幾秒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霍地擴散開來,淚水在她眼中打轉。
甄愛怔了下,才從短暫的昏眩中回神。
「賤人!」對方以高八度的音調,指著她的鼻子怒斥。
理所當然的,她再度成了矚目焦點,員工餐廳醞釀的八卦氣氛頓時爆發出來,喧嘩不已。
甄愛摀著發燙的臉頰,睜著無辜的芙眸望著對方。
「妳這個狐狸精,都已經有小孩了,還勾引我未婚夫?!」孟蕾妮眼睛噴著火,用力的吼著。
「妳未婚夫……」甄愛重複低喃著,隨後記起她的長相與身份--她是商弈的未婚妻。
「妳不要臉,商弈可還要在商場上立足!」孟蕾妮把雜誌摔到桌上,像只噴火恐龍般毫不留情的責罵。
甄愛的視線調向雜誌,一幀幀她和商弈的親密照蹦進眼簾,並非鳥漆抹黑、模稜兩可的黑白照,而是五官清晰、各種角度都有的彩色照片。
不論是親吻、抑或她依偎在商弈懷中、甚而被他抱著上車的過程,統統鉅細靡遺,沒有遺漏。
她百口莫辯,想賴都賴不掉。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已登上銷售量驚人的八卦雜誌的頭條人物之一,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那些加諸於身的奇怪眼神和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也就可以理解了。
唯一慶幸的,是凌少駒已飛回洛杉磯,而母親不可能閱讀那種八卦雜誌,所以家中還算平靜。
然而,首先浮現她腦海的,不是自身的問題,而是擔心商弈是否受到波及,造成困擾。殊不知,這一切發展皆是商弈一手策畫,且在他的掌控中。她只是他恢復自由之身的踏腳石、無辜的犧牲者。
「說話啊?不要臉的狐狸精!」孟蕾妮被她的沉默惹得更為光火。
「不是妳想像中的那樣……」甄愛想試著解釋,起了頭,卻不知該如何接續說明她商弈之間的恩怨情仇。
「看他成功了、有名有利了,妳這個窮酸女又想吃回頭草?」千金女態度咄咄逼人,語氣輕蔑。
她仔細閱讀過雜誌報導,才知道他們曾經是一對論及婚嫁的戀人。不過,因為男方經商失敗,積欠大筆債務,女方家長不但沒有伸出援手,還毅然結束兩方的婚約,徹底劃清界線。
不過,風水輪流轉。幾年後,輪到朱家家道中落,朱甄愛背負父親留下的龐大債務,自此一蹶不振。
而且,她還不知道和誰生了孩子,孩子的父親身份始終成謎。
先前與著名演藝世家的凌公子走得近,現在又想跟舊情人商弈重修舊好,她的不良企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是的!」甄愛不假思索的否認。她從不曾想過重回商弈身邊,況且,以他們形同水火的關係,也絕不可能。
「難不成是阿弈主動接近妳?」孟蕾妮嗤之以鼻。說什麼她都不可能把摯愛的男人拱手讓人。
甄愛垂下羽睫,為之語塞。
事實上,這次的確是他主動找上門來,以女兒的安危威脅她「就範」的。但他為何棄美麗得體的未婚妻不顧,而堅持偕她前往,著實令人費疑猜。
這種事說出來,只會把事態搞得更紊亂,於是她決定三緘其口,哪怕被當成十惡不赦的壞女人也無妨。
畢竟,比起她黯淡的人生,商弈無可限量的未來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