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上去,等於向世人宣告她的淫亂和不貞。
她不是淫婦,她沒有做錯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付她?
她水靈靈的眼眸盛滿恐懼,心卻在消血,為他的無心、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心痛,「這麼做,你會開心?」
「這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而是本王要知道真相。」
他拿起烙鐵往她而來,她被縛著無法逃跑,見他的表情無比堅定,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我無話可說,如果王上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那麼我便不需要視你為王。」
要怎麼做都隨他了!她索性將眼睛一閉!不敢洩露那份對他的情感,任他對自己處置,反正,她已為他的無心死了心。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言不遜!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殺了我也好,這樣,我就不需要受到任何控制了。」
語畢,他微微一震。
她說的沒錯,留下她還能牽制那幫人的行動;殺了她,難保在這個時候他們不會乘機而入,讓他面對內憂外患的困擾。
思及此,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子的聰慧,欲以求死來換回自己的性命,她果然不簡單。
丟開烙鐵,他欺近她,「你果然聰明,用這種方式保了自己的臉蛋和性命。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王不會罷休的。」
「王上。」
「來人啊!給本王看好她。」他憤而拂袖而去,不過沒交代獄卒繼續審問她。
見他無情地離去,她苦笑了聲,該為自己現在的處境慶幸嗎?
*** *** ***
涼風吹拂過大地,吹進了陰暗的地牢,涼颼颼的冷意像是在諷刺她的淒涼下場,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的雙頰。
不知幾個晨昏過去,她一直被關在這裡,連獄卒也懶得搭理她,只自顧自的吃飯喝茶。
就當她以為這一夜就要這麼的過了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驚得抬頭,「舒媽!」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買通獄卒的,只見獄卒交給她一把鑰匙,讓舒媽得以進入牢內和她說話。
「舒媽,你怎麼來了?」本來想提醒她寧王不會放過她,可隨即又想到,舒媽豈需要她來提醒?
她的手腳依舊被縛住,莫怪乎獄卒不怕舒媽帶她逃了。
「你還真有本事,寧王那賊人為了你和西夏打起來了。」
什麼?
她腦中轟然一響,接下來舒媽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怎麼會打起來了?
她知道四王子的死可能會為寧王帶來困擾,可沒想到會引起戰事。
「舒媽,現在情況如何?」
「放心,那賊人帶走了泰半精兵,守在王宮裡的只剩軟腳蝦,我已經和葉大人聯絡上了,明晚子時,他們就會攻進來。」舒媽神采飛揚的說著。
她從沒見過舒媽何時這般開心過,難道舒媽為了讓重熙王重登王座,不惜傷害無辜的四王子?
嫁禍!
這兩個字驀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倘若事情未能如舒媽所願,寧王再查也不會查到她那兒去,只會歸咎於送湯的她。
頓時,她明白一切了。
原來,她真是一顆棋子。
「你這回立了大功,回頭要重熙王好好賞你。」當然,你得逃得出去。這句話舒媽擱放在心上未說。
葉大人他們早和歐陽智聖鬧翻了,是以才會乘機找個名目將他的侄女,也就是歐陽鈺琳送進來。如今,目的既已達成,更不可能多出一個人來分享利益,要歐陽鈺琳陪著寧王一塊兒死,早就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舒媽,那寧王呢?你們要如何處置?」她心裡很為他的安危擔心。
「放心,那賊人若僥倖沒死在西夏,我們也在王宮裡安排了精良的弓箭手,等他踏入王城,定要教他萬箭穿心。」
舒媽對寧王的恨意難休,嗜血的模樣令她心一緊。
「好了,你休息吧,好好補足體力,明天才有精神逃離這裡。明天我會在樹林裡備好馬,你逃離這裡後就先出宮去,不必顧及我。」她交給歐陽鈺琳一把可以打開手銬腳鐐的鑰匙。可是舒媽忽略了她背上的傷,負傷的她又能跑多快、多遠呢?
看著舒媽帶著笑意離去,再回頭盯著手中的鑰匙,她該不該趁亂離開呢?
還是,到戰區去警告寧王?
*** *** ***
無風悶濕的黑夜。
牆外傳來鼓噪的蟲嗚,引人心煩氣躁,沉重的空氣中夾雜著陣陣吆喝聲,歐陽鈺琳聞聲,猛地睜開眼睛。這時,守在地牢的獄卒也發現不對勁了。
「外頭發生什麼事?小吳,出去看看。」
那名名喚小吳的獄卒立刻拔起壁上的長刀,奔了出去。
雜亂的聲音愈來愈大,依稀聽到了什麼……救火。
失火了?
是失火了!
歐陽鈺琳一驚,他們放火燒王宮?
他們真的攻進來了?
意識到他們的堅決,她不再猶豫,解開身上的束縛。
就算拼上一死,她也要去警告清寧皓貞,讓他不要回來。
她沒細想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從何而來,只道這是人之常情,她應該做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一切被摧毀、不能看著他死掉……
看守她的那名獄卒也被外頭的救火聲引去,她順利地跑出地牢,也在舒媽所說的林子中找到了馬。
利落的躍上馬,她不顧一切地奔離了王宮,往邊境而去。
*** *** ***
為了讓自己盡快趕到寧王的軍營,歐陽鈺琳不敢稍作停留。不顧被摔下來的危險,她急急地駕著馬,一路奔馳。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奔離王宮後,讓自己的馬兒跟著月光走,不知是她太大意,抑或是老天刻意安排的考驗,走著走著,她背後的傷口竟滲出血水來,讓她背上的傷口又泛起陣陣刺痛,疼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不,我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