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四王子確實是在他大遼死的,但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他不希望傷及無辜。
「傳令下去,只守不攻。」
「是。」雖然將頜們不瞭解王上的用意,但軍令如山,他們對他的話還是絕對服從的。
西夏王見清寧皓貞沒有任何反應,誤會他沒把西夏放在眼裡,他怒斥了聲,便要求將領們前進,準備涉水而過,侵入大遼邊境。
然而清寧皓貞見他這般輕率的作為,不禁大歎此役已不可免。他下令弓箭手向前,企圖以精準的箭術驚嚇對方的人馬。
哪知,這樣反而惹怒了西夏王,「來人哪!衝!」
「殺——」
震天價響的聲音不斷,涉水而過的馬匹濺起了激烈的水花。弓箭手們就等著寧王一聲令下便出乎,眼見西夏王的軍隊涉水而來!遼兵們慌了,主子怎還不下令?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清寧皓貞大喝,「放箭!」
瞬間,千百枝的弓箭射出。弓箭射入馬腹,馬兒吃痛,粗壯的馬腿一軟,將背上的將領重重摔下,一群人馬紛紛摔進河裡,全身濕透。
正當大夥兒為目前的情勢鬆口氣之時,西夏王一夫當關,無懼河流湍急、局勢危險地衝了過來,刀光閃閃地朝清寧皓貞靠近。
清寧皓貞大叫:「退後。」
冷不防地,有些弓箭手在退後中跌倒,迫使清寧皓貞的退後跟著受阻,他狼狽的跳下戰馬,可速度似乎不夠快,在西夏王逼近他之前,他只來得及聽聞一聲尖叫,然後一個紅影迅速在他眼前掠過,將他撲倒在地,來人的身子替他擋了西夏王的劍——
「琳兒!」
清寧皓貞轉過身子,接住那名趴在他身上、神智已然昏迷的人兒,待瞧清來人的面目,他大驚失色。
她的鮮血在他的身上似紅花般散開。
「來人啊!給本王生擒西夏王。」他心中的怒火更熾,之前的顧忌一掃而空,有的只是對她捨身相救的愧疚。
此令一出,殺聲連連,直往西夏王而去。
然而他和她卻都聽不進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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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她的傷勢怎麼樣?」戰事因西夏王被擒而稍歇,但清寧皓貞知道事情遲早要解決的。
但這一切還是得等她醒過來再說。
「還好未刺中要害,不然,老夫也不知道該怎麼救。老夫開幾帖藥讓她按時服下,這是上好金創藥,可助止血和治傷疤,請將軍派人替她按時塗抹,傷口痊癒之後應該不至於留下疤痕。」
清寧皓貞接過他手中的藥瓶,「漢欣,達軍醫出去。」
隨即,帳內只剩下他和她兩人。
從她昏迷至今,他遲遲猜不出她的心思。
她究竟為何不顧生命安危,跑至戰場替他擋劍?
其實那一劍他可以擋得過的,要不是她出現得太突然,情況不會是這樣。
她的這種舉動會是要求取他的信任嗎?
她是重熙的人,會不會是他們派她來博取他的信任,而後再毀了他?他在詭譎多變的王宮裡生活了二十餘年,對於人心自有一番透徹的體驗,她會這麼枉顧生死,想來是受使於人。
他不因自己有了這番體悟而心喜!反而若有所思地細想該如何面對這個期待他「回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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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天纏繞上七彩的霞光,白雲因風在天邊翻滾,變化成各種形狀,天籟般的掙掙樂音隨著微風飄送到每個角落,這裡是眾仙人安居所在。
過了南天門,玉皇大帝的玉旨樓矗立著,兩旁站滿了得道仙人。今日不是什麼大日子!也不是盛會,而是兩位罪神——武將神和一名小仙婢,他們動了凡心相愛被逮,兩人聽候宣判的日子。
「你們也太大膽了,居然漠視仙規,談起情愛來了,你們可知罪?」
「玉帝,相愛無罪,也不是禁止得來的。今天我和婉艷相戀並沒有錯。」武將神雖然跪著,但那股氣勢不因此而削減,反而讓眾神因為聽了他的話而感動。
「大膽!犯了錯居然毫無悔意,難道要本帝將你打落幾間嗎?」
「玉帝,求您饒了武將神,一切都是小婢的錯,您要罰就罰婉艷,不要怪罪武將神……」跪在武將神身側的是王母娘娘的女婢,為了保住心上人,她情願捨去道行,替他求饒。
「不!婉艷!不干你的事,玉帝要罰就罰我好了。」
兩人互相為對方打算的模樣令玉帝怒火更熾,他大喝了聲:「武將神,不要以為本帝少不了你就不能辦你,你們漠視仙規,動了情戒,將你們打入凡間,可還有話說?」
「玉帝……」
眾仙神一聽,紛紛替他倆求情。畢竟,幾千年的道行修煉不易,打入幾間等於功虧一簣,更別說日後要重列仙班了。
「休要為這兩個不知悔改的愚仙出頭。太白星君,送他們下去吧!」玉帝旨意一出!已成定局。
只見一位白髮仙翁手持拂塵出現,把他倆帶了下去,直接走往南天門。
「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好自為之吧!」
「星君,這一去後會無期了。」武將神知道情愛不存於天界,但今日他並不為愛上婉艷而後悔,反而為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而愉悅,雖然代價是這麼的高,但,能和婉艷同心同命,他滿足了。
「婉艷,後悔嗎?」
「是我害了你……」她晶瑩的淚珠滾落,纖手撫上他的臉,想將他的眉心撫平,她癡癡地看著他,努力地記住他的面容。難以抹滅的記憶啊,希望墮入凡間之後,他們還能在一起。
「別說害不害的,你無怨我亦無悔。」
兩情繾綣,終有別離時。此時,太白星君出了聲提醒相愛的兩人,「該走了。」
沒有多餘的話別,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星君推入雲霧之間,她大喊,伸手欲向前抓去,太白星君拂塵一甩,打上了她的手心,她不痛,卻紅了眼,「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