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的確得來不易,他壓抑不屑的情感跟女人歡愛,為的只是留下血脈;除了這樣,女人全都是沒有用處的廢物。
然而,好不容易才讓一個女人有了他的骨肉,可以放下與女人親密的事後,又發生這種事,之前的忍耐全都是白費工夫。
對不近女色的玄解來說,這是大事啊!
玄禺推開她,「你好好歇息吧!這件事朕會處理。」
*** *** ***
一輪明月高掛星空,閃著銀色光芒的星子在旁陪襯,將整個黑幕妝點得活潑。
一陣微風輕拂,讓身著薄紗的程如茵打了一個噴嚏,身子忍不住哆嗦。
方纔皇上派人來喚她,說是有事找她,所以她還來不及被上外衣,就跟著公公來到御書房,一點也不敢遲疑。
「玉妃娘娘,請。」小豆子恭敬的迎她進去。聽聞這個娘娘不好惹,他還是小心為上,他暗忖。
這裡她還是第一次來,程如茵細細打量掛在門上的黑底燙金字匾額,蒼勁有力的寫著「御書房」三個大字,原來皇上都在這兒處理國事的啊!
程如茵思緒還在游移時,玄禺揮手讓小豆子退下去。
「玉琴。」玄禺親自出來迎接她,不給她任何逃脫的空間。
「你知道朕找你來什麼事嗎?」
他的臉上罩著寒霜,嘴角揚著詭異的笑,令程如茵萌生一股莫名的懼意。
她搖頭,表示不明白。
「你知道你今天闖了什麼禍嗎?」他抬起她的下巴,兩眼緊盯著她。
闖禍?程如茵還是搖頭,「皇上,我今天都沒出嬌妍宮啊!」
玄禺嗤笑一聲,「沒出宮也能將朕的後宮搞得烏煙瘴氣,你也真行。」
「皇上,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朕來說!」他大袖一揮,不再貪看她的容顏。
「皇上,玉琴還是不懂!」
玄禺瞇起冷眸,「合妃今天去找你了?」
程如茵點頭,「怎麼了?合妃娘娘受傷了嗎?」
她想起合妃娘娘跌跤的那一幕,她的心揪緊,怕碎片刺傷了合妃娘娘。
「受傷?朕倒寧願她只是受傷而已。」
語中的沉痛讓程如茵產生誤解,皇上臉上的凝重全因合妃娘娘,他是那麼心疼她、那麼關心她。
唉,合妃娘娘到底還是比她幸福!
「她小產了!」玄禺突然大吼,「你做什麼推她?」
聞言,程如茵霎時僵住,她沒想到皇上是這樣想的。
「不,我沒有。」
玄禺冷冷地看著她,「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丫頭做的好事,你們主僕一條心,見朕寵她,就心有不甘;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皇脈,朕需要忍受多少你們女人的無知、愚蠢、自私……」
程如茵打斷他對女人的謾罵,「皇上,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判定一切。合妃娘娘來,我讓冰兒去端茶水,後來……」
「後來怎麼著,怎麼不說了?還是說不下去?」玄禺惡狠狠的盯住她,他要看清楚在這個美麗的身軀裡,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告訴合妃娘娘,昨天皇上對我說的話,說合妃沒有懷下龍子、說皇上不會再給她機會……」程如茵知道這麼一說以後,又會讓皇上對女人的厭惡再添上一條——造謠生事。
果然,玄禺當真這麼想。「你這樣告訴她,是想示威,還是炫耀?」
「我只是想勸她看開些。」惟有看開些,不去與後宮嬪妃爭寵,才能讓自己的下半輩子好過,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所以見說服她不成,你就痛下毒手?」玄禺抓住她的手,緊緊鉗制她,做下結論。
「不是這樣的,是合妃娘娘不信,要去找你,才會和冰兒撞上的,冰兒也不是故意的。」記得合妃離去前還曾撂下狠話,不像有受傷的模樣呀!
「不是故意就可以弄得她小產,要是故意的,是不是要取下朕的性命?」
說了半天他還是不信,他一徑認為女人可以為了爭風吃醋,而做出喪盡天良的事。
「真的不是我!」她無力辯白,如果合妃要的是她登門致歉,那麼她會和冰兒一塊兒去的,「若是皇上不介意,我是否可以去看看她?」
「你以為發生這樣的事之後,朕還會允嗎?」他捏緊她的手臂,把心中的憤怒全宣洩在她身上。
「皇上,你弄痛我了。」程如茵試著抽回她的手,手臂傳來的痛麻感讓她掉下眼淚。
「你自找的。」他不放手,這就是挑起他的怒氣的後果!
「皇上,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有,若合妃娘娘要我們為招待不周道歉,我和冰兒馬上就去玄雨宮向她陪罪。」這是她僅能做的了。
「陪罪,怎麼陪?還朕一個孩子嗎?」玄禺猛地發覺,這是個不壞的主意。
畢竟,她是第一個他不會感到噁心的女子,也是第一個讓他像個初嘗情愛的男人一般、眼光直跟著她轉的女子。
說到底,皇上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皇上要我怎麼作補償,我照做就是了。」程如茵垂下眼,企圖藏住眼底的傷痛不讓他看出來。
「該死!」玄了咒罵道,她該死的露出那什麼委屈表情,他對她還不夠寬容嗎?
沒下令斬了她已是莫大的恩澤,她居然不饜足,還用一些小手段來引起他的注意。
那麼,她做到了。他的確注意到她,該死的注意到她受傷的模樣還跟著心痛得要死!
死……皇上要她死!?
程如茵愣住,抑制不住的清淚如珍珠般滴落而下。
好狠心的人啊!
這般狠心的他,她卻是傻傻的把清白獻給他!
「皇上要我死……」她喃喃自語,心卻像是被掏空了般。
此刻,她雖傷心,但腦裡卻是清明一片,她幽怨的眸光投向冷情寡言的他,「皇上……請你下旨吧!」
一顆真心若換此無情的報答,死又何懼?
「你不求饒?」
他知道她誤會了,卻也沒有糾正她,他想知道在她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是怎樣超俗、清靈的一顆心,竟可以在他面前毫無懼意地談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