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的就是地基主、土地公,民間所信仰掌管土地的神祇。
動工得讓重機械來;動土儀式則是隆重而簡單,綁著紅采的圓鍬象徵性地鏟兩杓土,就算動土。
懸在木柱上的數道紅綵球也在掌聲、鞭炮聲中,由最大股東的方志宇和幾位貴賓一齊剪下。
會後有雞尾酒會招待著來賓,方志宇也找機會和家人聊天。
這種場面,陸靜琦熟人也不少,跟幾個朋友聊得不亦樂乎,他過去稍稍招呼一下就離開,不多打擾。
而本身還在念建築系的陸風則對招待中心裡的建築模型有興趣,趴在那裡興致盎然地研究著。方志宇見狀,過去和他聊了聊。
「志宇哥,這房子設計得很人性化喔,」陸風以建築系的內行眼光說著。
「這是當然,設計圖更改了好幾次哩!」方志宇開心地說著: 「一棟八百萬的房子當然有它的價值。」
「八百萬在台北市大概只夠買十坪地,在這裡就可買一問有前後花園的房子,很不錯。」陸風看著模型,又繼續說: 「大公園、綠地夠,公共設施也沒有鑽法律漏洞——
「拜託,我是合法商人,絕不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方志宇好笑地說。 「你說那麼大聲,你是要我房子還沒開始蓋,就讓人懷疑我的土地取得有問題、施工物質有瑕疵是不是?」「老實說,志宇哥你抽多少?」陸風壓低聲問。
「房子我抽百分之六十。」方志宇低聲地說。
陸風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方志宇則又指著緊鄰公園的房子,道:
「這間是你的,這間是我的,旁邊是小璇的。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這裡的坪數比較大,夠你以後生養一屋子的孩子了。」
「你買房子給我做什麼?」陸風一臉的不敢置信。「而且,你不是說要娶我姐姐嗎?,那你買房子給她做什麼?」
「拜託,那是開玩笑的,我想都不敢想。你要給小璇聽到,小心她打你——」方志宇謹慎地朝外望,李心芸和陸璇母女倆正手挽著手,在外面逛來逛去,優閒得像在自己家一樣。他又回頭來叮嚀陸風: 「我給你買房子的事千萬別告訴叔叔和嬸嬸,這是地主保留戶,要是他們知道了一定會要我退掉,一退掉,人家馬上就買走了。」
「不要啦!我還要出國深造,等我回來房子成廢墟了。」陸風還在推辭。
「放心,有我給你看著,變成廢墟找我。」方志宇朝外瞄了一眼,又壓低聲音: 「不要囉唆,嬸嬸來了。」
「志宇,你沒事在小璇帳戶理撥進四萬塊做什麼?」李心芸進來劈頭就問。
方志宇知道這是陸璇告的密,這句話她也對他說過。
「那是薪水啊!四萬是公司新進人員的行情,我絕沒有多給。」方志宇還是同樣一句。趕快熱情地招呼她,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嬸嬸,要不要喝杯雞尾酒,我去端?」
「別固左右而言它,」李心芸扯住他: 「上班一個禮拜領四萬元是『行情』?那我也到你公司上班好了。」
「好啊!求之不得。」方志宇理直氣壯地說: 「嬸嬸,您不知道,小璇去上班後,我那些工程師出勤率多好?所以她對公司的貢獻不凡。」
「不凡?不煩就好了。」李心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女兒我會不知道?」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您問小璇——」方志宇轉而問著一臉難為情的陸璇: 「小璇,你說是不是?我公司裡是不是有些人沒事就愛請假?」
她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方志宇還想讓她確定一點,忽地,一隻手拍上地肩膀,打斷他想說的話。
是一位西裝筆梃的年輕男士。
「嗨!俊緯,你來了!」方志宇熱情地和他握了握手,為李心芸介紹:「嬸嬸,他叫林俊緯——現在市議會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又轉而介紹著李心芸。「這是是我嬸嬸,我就是她養大的,她現在正在對我嘮叨。而這位漂亮的小姐就是我妹妹。」
「伯母,您好,我和志宇是好朋友。」他伸出手去,和李心芸互握一下,轉而又握住陸璇的手,留連不去:「嗨!」
看看!那副饞樣——當然能,陸璇的白嫩細緻有男人忍得住才怪。方志宇忽然開始後悔為他們介紹了,嬸嬸審憤的眼神讓他為難,而陸璇窘迫的樣子讓他內疚。
「伯母,您打算嫁女兒了沒?我可以登記第一位嗎?」林俊緯厚顏地問。
「那你得認真一些,追我女兒的早排到鳳山去了。」李心芸開起玩笑。 「志宇是排第一個,他十歲那年就預約了。」
這是怎麼回事?林俊緯一臉不解地睨著方志宇,期待奢他解釋。
那種上不得檯面的笑話,能拿出來說的?
「呃……嗯……」方志宇尷尬地清了清喉嚨。 「俊緯,要不要去喝一杯?」
「你幹麼?喉嚨痛?」他沒好氣說。 「還介紹那是你妹妹?下回我也介紹她是我妹妹。」
李心芸好笑地望著方志宇,陸璇趴在她耳邊嘀咕幾句,隨後便拉著媽媽出招待所去了。
嬸嬸臨走前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方志宇立即明白了陸璇說了什麼。
他忽然慶幸今天很忙,不然嬸嬸一定又要提面命他: 「結婚啦,不結婚哪裡像個家!有子萬事足,像你叔叔——」
要真能像叔叔那麼有福,他半夜都爬起來去結婚。而且,他發現自己前陣子浮起的結婚念頭,早不知縮到哪裡去了。
坦白說,他喜歡目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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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了一個早上,酒會結束後,賓客也陸璇散去。
方志宇原想邀請家人出去走走,但陸靜琦和李心芸夫婦倆只請了半天假,所以匆匆趕了回去;陸風當然也走了,所以回程就只有他和陸璇。
工地離台北有千二公里遠,上了高速公路,沿道栽植著木棉,閃亮橘黃的花朵佈滿蒼勁的枝芽,陸璇也依然眼不眨地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