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做顯然並不成功。
他的身影充斥在她每個思緒的空隙,愈是想排拒就愈是清晰可見,終於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凌絕琅的存在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佔據她的心、她的思想、她的每個行動。
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可惜,太遲了……
緋堇葵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後台的,掛記著自己還有三套展示的服裝,腳步卻虛軟得差點無法走回更衣室。
「葵……」
好熟悉的聲音。
最近常常出現這類的幻聽,緋堇葵不敢轉頭找尋思念之人的身影,怕又是另一次的失望。此刻胃部的抽痛又再一次襲上她。
「葵!」
凌絕琅趕在她曲膝倒地之前將她護在懷中。
緋堇葵抬頭一看,「琅……」
真的是他!
她雙腳一軟,見到了他,讓她連僅存的力氣都消失了。
「葵!」凌絕琅急忙扶住她,她蒼白的臉色幾乎連舞台的濃妝都遮掩不住了,「怎麼了?不舒服嗎?」
「嗯……」看到他,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卻也因此讓以意志力強壓住的胃痛在瞬間爆發出來。
「琅……我的胃……好痛……」
她的意識漸漸渙散,最後整個人沉入黑暗,安心地昏倒在最信任的人懷中。
「葵!」凌絕琅被她失去意識的模樣嚇到了,立即將她橫抱起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是啊,快去吧!」隨他後頭跟來的珍在一旁開口,蹙眉看著已支持不住的緋堇葵,「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嚴重,其他的事就由我們來善後吧。」
珍的身上已換上緋堇葵本該換穿的下一套展示服飾,臉上也化好與她相同的舞台妝。
她們三人在路上就已經商量好,決定由身材、風格與緋堇葵最相近的珍來接替她的工作,反正現在正業是服裝設計師的她是三個人之中最清閒的,在這種時候為了好友兩肋插刀是必要的。
「好了,珍,你該上台了。」
雅俐趕走了珍,再對凌絕琅說道:「妮妮接下來的工作我們都會幫她處理好,要她安心地養好身體,別再讓我們擔憂了。」
當然,接工作的是當仁不讓的珍,她只要出一張嘴說一說就成了。
「那就拜託你們了。」
凌絕琅向還留在原處的蘇與雅俐點頭致意,便抱著癱在懷中的緋堇葵匆匆離去。
???
「哎呀,不好!」等到凌絕琅抱著緋堇葵離開之後,蘇才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雅俐怪異地瞄了她一眼。
「我忘了問凌大哥要把菲妮送到哪家醫院,這樣我們怎麼去探病啊?」蘇神情懊惱地說。
「拜託!你少來了,回家去抱老公才是正事,你以為人家卿卿我我的時候還需要你去打擾嗎?別當電燈泡了,不然那位凌先生可是會給你臉色看的喔!」雅俐發表中肯的看法。
「說得也是。」蘇聳了聳肩,「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個嘛……」雅俐優雅地噘著嘴道:「咱們等著接喜帖就行嘍!」
嘿嘿嘿,她已經可以想見贏得蜜月基金的未來嘍!
不過仔細想一想,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當初她們議定的彩金是由輸的人負責勝者的蜜月旅行基金,可是若要得到這筆錢,不就表示自己也要隨著踏入婚姻的墳墓嗎?
這……會不會有點得不償失啊?
???
「緋小姐的胃病是因為過度的精神壓力與飲食不正常所引起的,這次還好及時送醫,等她清醒之後再觀察一個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不過要恢復到原先的健康狀態,還是需要長期的調養,飲食方面也要相當注意,最好是能把造成她壓力的因素解除,或是到國外度個假,徹底地放鬆身心,對她的身體會比較好。
「還有,請盡量勸告緋小姐,別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照她這麼個操法,下次要是再發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凌絕琅坐在單人病房中,握著緋堇葵沒有知覺的手,醫生的囑咐仍不停迴旋在他腦中。
當他親眼看著緋堇葵昏倒在自己懷中時,心頭就像是被尖銳的刀子狠狠劃過一樣,極度的痛楚讓他幾乎無法承受,差點以為會就這麼失去她,強烈的恐懼佔據了他整顆心。
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一件事——
他已經不能沒有她!
在他還弄不清楚的時候,她早已在他的心裡佔了極重的地位,讓他只想疼她、寵她、憐她、愛她,不管有沒有得到回報,他都無法停止自己的付出。
深情如許,只願相守。
當他的心裡只容得下她,完全不把別的女人放在眼裡,這樣的情形除了愛以外,似乎也沒有別的原因了。
緊緊握著緋堇葵的手,凌絕琅疼惜地注視著她蒼白的面容,輕輕呼喚著她,「葵,快點醒來吧,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她依然平靜地沉睡著,沒有半點動靜。
「葵,醒醒吧,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對你的付出全是我心甘情願的,唯一想要的回報是你對我的在意,我已經得到了,不是嗎?若非如此,你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你知道我看到你這個模樣有多心疼嗎?」
醫生說這會兒已經是她該清醒的時候,凌絕琅很有耐心地在她的耳邊輕訴,希望她能聽到他的話醒過來。
「還有,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有一句話一直忘了對你說,一句很重要,只有三個字,你一定會想聽的話,猜得到是什麼嗎?如果你不快點醒過來,我就不告訴你了喔!」
他說話時還帶點威脅,只想讓她快些睜開眼睛看看自己。
「葵,快點醒來吧!」
低下頭,他帶著深濃的情意,輕輕吻住她不似往常般紅潤的雙唇……
???
緋堇葵覺得身體好沉重,擺脫不了籠罩著意識的黑暗。
但,漸漸地,感覺到凌絕琅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盪著,讓她不自覺地集中意志,注意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渾沌的頭腦無法分辨他所說的言辭,卻仍然覺得很安心、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