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秀琰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那個名詞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似乎更確定了它的真實性,心情有點往躍地道:〞菱姊,你也知道他?〞
繭月菱微微點了點頭,〞他在總務部裡是有名的獨行俠,完全不理人的,資料室又是總務部最陰暗的角落,沒什麼人敢接近他,你是怎麼開始和他交往的?〞
彤秀琰聳聳肩,〞就是很自然地開始了嘛!要我怎麼說呢?我只知道他並不是傳聞那個冷漠無情的人,或者只是神秘了一點吧!〞
〞他是個好人。〞董月菱簡單地道:〞對了,關於那個計劃,目前還是機密,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章紓寰,可以嗎?〞
彤秀琰不疑有他地點了點頭,反正對這個計劃她還是一無所知,就算想說也無從說起。
第三章
〞怎麼還不來?〞
彤秀琰極盡所能的伸了一個大懶腰。心裡直想章紓寰快點到來,她的所在位置則是長延大樓的頂層,據說是無主的那間超大型豪華辦公室,如今此地卻成了她專用的茶室。
自從確定了這間辦公室真的不會有人來之後,她沒事就老愛往這兒跑,只要一到午休時間,總務部的辦公室裡就絕對找不到她的蹤影,因為她覺得若是讓這個舒服的地方就這麼荒廢著,不加以好好利用,簡直是暴殮天物。
另外,章紓寰也會常來這裡找她,陪著她度過一個快樂的午餐時光,要令她期待這段時間的到來;比起在這間豪華的辦公室吃午餐的優越感,其實她最喜歡的還是有章紓寰陪伴的滿足感。
彤秀琰心裡很清楚,章紓寰在自己心中的份量一天比一天加重,而她也愈來愈離不開他了,就連他的神秘感都深深地吸引著她;她一直都知道,一旦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她的心便已為自己作好了抉擇,那將會今她一直執著下去。
儘管她還不太確定自己在章紓寰心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只是常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她;不過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否則不會那麼勤快地往這幾跑,他們的相處也就不會總是那愉快了。
但彤秀琰現在並不是在思考自己和章紓寰之間的關係,而是被另一件事佔據了她的注意力。
她〞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撥弄著那塊長毛地毯,視線仔細的檢視著那片雪白、柔軟得猶如天上雲般無暇的細毛。
〞怪了,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呢?〞彤秀琰不禁輕聲自語道,思緒也飄向昨天發生的事。
因為章紓寰已率先說過有事不能來找她,所以她昨天只有百般無聊地獨自進食;後來一個不小心,把剩下大約半瓶的柳橙汁給灑到長毛地毯上去了,製造出一灘不容忽視的災情。
這種長毛地毯本來是不太吸水的,而且這場〞天外橫禍〞實在超過它的承受量太多了,因此有這漸向外擴散的趨勢。
彤秀琰這下可慌了,要是沒弄好,不是好比在這裡簽下了〞到此一遊〞的標記了嗎〞彤秀琰緊張的時候愈會胡思亂想,結果只是把自己弄得更緊張。
她很用力想將一切恢復原狀,然而肇禍的是柳橙汁,已經有點滲到地毯裡了,而那一抹微黃在這一片潔白之間實在有點顯眼。
彤秀議昨天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只差沒把那塊地毯挖起來〞毀屍滅跡〞了,只等今天干了以後再看情況如何,或許能矇混過去。
〞天哪!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事實證明,她的運氣還真是很不錯。
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後,她終於放下了心,因為不但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似乎還比原來更柔軟、更潔淨;雖然那可能只是她的心理作用,但至少完全沒有她所擔心的後遺症。
〞太好了,沒事就好!〞
彤秀琰正準備站起來,卻聽到身前傳來一個細微的推門聲,她本以為是章紓寰終於來了,但她聽到的卻是一個陌生、帶有一些年邁,卻依然蒼勁有力的男性嗓音。
〞好久沒有人對我如此大禮了,用不著這麼客氣吧,我會不好意思的。〞
彤秀談嚇了一跳,慌忙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頭髮花白、年約六十的老人正從門外走了進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有神,雖然有些發福的情況,但還看得出他年輕時必然是個英俊的男人。
她若無其本地從跪坐的地毯上站了起來,還一臉不悅地道:〞少臭美了,誰在向你行禮啊!〞
老人露齒一笑,〞不然你是在做什麼?〞
彤秀戲看著他的神情帶點不屑,好想很看不起他怎麼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我在撿東西不行嗎?〞
不知怎的,雖然被他〞人贓俱獲〞——連她沒吃乾淨的餐盒都還放在辦公桌上,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她在這個地方做什麼……但她卻一點也沒有被當場揭發的尷尬,或許這與他瞼上那抹平和的笑容也有關係吧!他的態度非常自然,一點也不像是來〞捉賊〞的。
他的眉宇之間有著一種難以表達的威勢,那是長期在上位者才會有的一種氣度;但此時他的神態卻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完全不覺得有壓迫感,就像看到了她的父親一樣。
彤秀談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人物,事實上,在這層樓設事晃來晃去的人,除了她自己以外,必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像她這種〞閒雜人等〞大概沒幾個敢在這裡用餐。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做什麼?〞陌生老人先開口問道。
〞我叫彤秀琰,至於在這裡做什麼,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嗎?〞她擺擺手道,〞你是誰?〞
老人看著辦公桌中尚未收拾的殘羹剩餚,臉上有種無奈的神情,〞我只是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在長延最高級的辦公桌上吃午餐,這個事實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彤秀琰偷偷伸了伸舌頭,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反正這裡又沒有人在用,讓我享受一下又會怎麼樣?我又不會弄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