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與他多糾纏,抽出隨身攜帶的湛瀘劍,在敵人面前一亮,說道:「二王子若是不放我過去,你也休想活著回南黎!」
南習文哈哈笑道:「我當然不能放妳過去,若讓妳和東野蘭會合了,我這兩萬大軍還有活路嗎?一柄湛瀘劍可嚇不倒我。」
「是嗎?」東野雪說:「不久之前,赤多練也曾在我面前說過這句話,可他最後還不是乖乖將赤霄劍拱手送上,二王子又有什麼必勝的把握敢對我說大話?」
南習文搖著手中扇,依然是滿不在乎,「赤多族長會敗,一是因為輕敵,二是因為他虎涉龍潭犯了大忌,三是因為東野飛龍厲害。而眼前,我身邊有眾多士兵保衛,將公主視作勁敵,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最重要的,」他將扇子一闔,「東野飛龍就算再厲害,也未必能跟隨妳飛行八百浬。我看這裡晴空萬里,飛龍也無處藏身,我就不信妳能將牠喚出,破我大軍。」
東野雪一怔,對於他的話深為觸動。的確,她雖然能召喚飛天白龍,卻從未想過,白龍不是幻覺,憑空捏造而出,那它平日又潛伏何處,以便世代守護東野?此刻,又能否趕到她身邊?
南習文見她變了臉色,便知自己說中要害,哈哈大笑道:「我看公主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免我許多麻煩。念在我曾向妳求親的情份上,待我擒到貴國攝政王后,會考慮讓兩位見上一面。」
東野雪低垂著臉,不發一語,南習文看不清她的表情,正暗自戒備,卻突然發現她垂在身側的雙手呈半握拳狀,在她身下的甲板四周隱隱有氣流流動,顯然她正在催動風力,企圖一擊!
南習文折扇橫揮,搶先布下一個結界,將自己所在的船身牢牢覆蓋住,以抵禦她的攻擊。
剎那間,東野雪的雙手飛起,兩道旋風呼嘯著席捲向他們身側兩邊的眾多戰艦。這些沒有受結界保護的戰艦被颶風襲擊,就像被炮轟一樣,在頃刻間桅桿折斷,船員落水,稍小一些的船隻甚至被風吹得翻了船。
東野雪一擊之下便有七八條船受損。
南習文處變不驚,保持鎮定,大聲道:「公主果然好本事,可妳一人之力有限,我海上戰艦將近千條,妳就算戰到日落也未必能傷多少。而我只要一聲令下,便會萬箭齊發,讓妳無處藏身。」
東野雪狂笑道:「東野之人,只求戰死,不求苟活!」笑聲中她第二次襲擊又至,又有六七艘船遇難。
南習文黑眸冷凝,「豈有此理!」折扇高舉,其他就近船隻的弓箭手立刻湧到甲板上,箭尖直指東野雪所乘小船,眾人皆等南習文的折扇一落,便要射箭了。
猛然霹靂一聲悶雷從天際滾過,龍吟之聲剛剛響起,一條雪白飛龍已然不知從何處飛到眾船之上。
乍見飛龍現身,不只南習文,連東野雪都驚訝不已。
飛龍像是狂性大發,從半空展身忽降,張開龍爪,將東野雪身前最近的幾艘船全部掀翻,然後兩爪牢牢抓在東野雪所乘小船的桅桿和頂艙,騰身而起,將船和船上的人硬生生拉出水面,直上天空。
南習文從最初的驚怔中清醒過來,大喝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射!將白龍射下,射下牠東野就是囊中之物了!」
箭若飛雨從四面八方射向白龍和龍爪上的小船。東野雪等人躲在艙中還好,箭都射在船身上,然而飛龍因動作稍慢,一隻飛箭便射在牠的龍頸上,飛龍負痛卻不肯放手,硬是衝破南黎大軍,朝絕龍島直飛而去!
南習文望著飛龍背影,只能跺腳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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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雪就像作了一場夢,從半空中飄忽的落到地面上,待她回過神來時,飛龍已經不見,只有島上的東野士兵將她圍住。
「公主,您還好嗎?」
「公主,您無恙嗎?」
「公主,您受傷了嗎?」
「公主……」
東野雪推開眾人,拚命梭巡白龍的影子,但是什麼都沒看見。牠去哪裡了?牠每次都如天神一般驟然降臨,但她從不知道飛龍的去處。牠受了箭傷,能到哪裡去療傷呢?
她急於知道這一切,卻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
海島的那頭,利刃正匆匆趕來,見到她,也是大吃一驚。
「公主,您、您怎麼親自來了?!」
「廢話少說,你有沒有看到一條白龍?」
利刃面色一變,「白龍?!您是說,您剛才看到一條白龍?」
「是,我東野的護國飛龍。」她急切的說:「牠剛才為了救我而受傷,你有沒有看到牠?」
他臉色再變,「什麼?!牠、牠受傷了?嚴重不嚴重?傷在哪裡?」
利刃的真情流露讓東野雪頓起疑心,蹙眉問:「你很熟悉牠嗎?為什麼對牠的生死這麼在意?」
他的眼光閃爍,含糊其詞,讓她更加起疑。不過眼不要將白龍之事放下,因為她此行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我,屬下,屬不是想為公主分憂。」
「王爺呢?」她問:「王爺在哪裡?」
「王爺……」利刃還是支支吾吾不能回答。
東野雪乾脆拋下他,逕自在島上四處飛奔。不遠處就是一片行宮別苑樣的房子,到了那裡肯定就能找到東野蘭!
然而當她跑進幾問行宮之後,才發現除了一些驚惶的侍女侍衛之外,根本看不到東野蘭的影子。
她急切的大喊,「蘭!蘭!你在哪裡?」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重重的籠罩在她心頭。難道她來晚了?東野蘭已經……不、不會,敵人還沒有上島,他不會有事的,但是,他在哪裡?他究竟在哪裡?
她一路穿過行宮,後門外竟是一個花園。奇怪的是園中種滿了粉粉白白的各色鮮花,但只有在園子中心,有一處被小心圍護起來的花圃,隱隱約約中一點嫣紅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