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就拿左邊第一張來說吧。
乍看之下,它是由許多不規則的顆粒狀所構成的手鏈,在金銀交輝與排列組合的巧妙搭配上,顯得大方而高雅。
但是天知道他這張圖的設計概念,是從Discovery裡所看到的羊大便得來的。
然後,左邊的第二張是從野豬的排泄物得來的構想。
中間那張則是從蛇皮而來的。
再過去是埃及木乃伊。
最後一張則是由內視鏡探索人體器官所顯示出來的畫面而來的。
哈!如果那些女性消費者知道她們喜愛、視若珍寶的高級飾品,幾乎都是由這麼可怕或噁心的東西延伸聯想而來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愈想愈覺得好笑,宣文承再也忍不住的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痛!」
笑得太過火,一個不小心樂極生悲的拉扯到他脫臼的肩膀,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不過,還是敵不過他想放聲狂笑的衝動。
他伸手按壓著痛肩,繼續狂笑得不能自己,直到——
叩!
他可憐的痛腳一下小心又踹到了茶几的桌腳,他這才冷汗直冒的停下狂笑聲,低頭查看痛到爆的腳指頭。
不過即使如此,宣文承藏在鬍鬚下的嘴角還是微揚著,好心情是一點也不受影響。
因為自從碰到那個有趣的女人之後,他的靈感便有如泉水般源源不絕的湧現出來,光是他這一星期所畫出來的設計圖,就超過去年畫了半年的產量。
貝利若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笑得闔不攏嘴吧?
不過他不會呆呆的把所有設計圖一次全交出去,畢竟他現在可是個病人,沒有那個精力可以再畫設計圖了。
所以,嘿嘿嘿,他非得利用這機會大休特休一番不可,最好是能找個度假小島好好的度個假,那就更完美了。
不過……唉,先決條件還是得先將身上的傷養好了再說。
第四章
端著一杯咖啡,江雲君猶豫不決的看著兩公尺外的人,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走上前去遞送這杯咖啡,因為瑾央姊的樣子好可怕呀!
已經一個星期了吧!
瑾央姊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都是這樣愁眉不展,而且偶爾還會露出咬牙切齒,想將某人拆吃入腹的可怕表情,簡直快要把她嚇壞了。
瑾央姊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可惡的某人到底是怎麼惹怒瑾央姊的,讓她這麼一氣就氣了一個星期,而且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真是可惡!
瑾央姊的脾氣……呃,老實點說好了,不能算好,因為只要她一發飆,就連公司裡數一數二的高層主管都得讓她幾分,不敢與她硬碰硬。
可話說回來,瑾央姊她從來都不亂發飆的,除非是事出有因,而且她絕對沒錯的情況下,才會以強硬的方式據理力爭。
換句話就是說,要惹火瑾央姊其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除非那個人非常的瞭解瑾央姊,卻做出不可原諒的事,或者是和瑾央姊有著息息相關、密不可分與利害關係的人,才有可能。
也因此才讓人更加感到好奇。
天知道這一個星期來,有多少同事跑到她身邊旁敲側擊的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讓他們有機可乘。
哼哼哼,真是想到就生氣!
她才不會讓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稱心如意呢,她一定要想辦法幫助瑾央姊走出低潮。
沒錯,就是這樣!
深吸一口氣,江雲君端著咖啡走向方瑾央。
「瑾央姊,喝杯咖啡。」
「謝謝。」
將咖啡放在她桌上,江雲君拉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
方瑾央有些反應遲頓的轉頭看向她。
「有事嗎,雲君?」
江雲君立刻用力的點頭。
方瑾央現在雖然沒什麼精力可以幫人解惑,因為她為了那個鬍鬚男的事都快要煩死了,不過由於江雲君是她在公司裡最疼愛的後輩,所以她還是勉強的提起精神來,看她需要什麼幫忙。
「怎麼了?」她關心的問。
「這句話正是我想問瑾央姊的話,你怎麼了?」江雲君一臉凝重的望著她,關心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我是不是能夠幫得上忙?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星期來,你的臉色不好、氣色不好、心情也不好,讓我很擔心。」
方瑾央呆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的有事竟是對她的關心,真是不枉費她平日對她的特別照顧與疼愛。
「我沒事,只是有點煩而已。」她勉強扯了一抹笑,輕描淡寫的回答。
「煩什麼?」江雲君緊接著追問。
她決定要追根究底、打破沙鍋問到底,非得找出讓瑾央姊異常了一整個星期的原因不可。
沒想到她會追問,方瑾央猶豫的看著她,不確定是否該將煩惱說出來。
「瑾央姊,你可以把你的煩惱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一起幫你想辦法解決。有道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集思廣益,不是嗎?」江雲君認真的凝視著她說。
方瑾央眨了眨眼,有點感動的看了她一會兒,終於決定把煩惱選擇性的告知。
「雲君,我——」她才剛開口,就被她打斷。
「等一下,我們換個地方說。」江雲君起身道,同時伸手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拉著她走出公司,直到進了公司大樓附近的一間咖啡廳之後才鬆開手。
「好了,到這裡就沒問題了。」她放心的微笑。
方瑾央忍不住的被她逗出連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你幹麼這麼謹慎?」她笑問。又不是在演北非諜影。
「瑾央姊你有昕不知,」江雲君咬文嚼字的說,「最近因為你情緒不佳,公司大部份的人都密切注意你的一舉一動,希望有機會可以撿現成的便宜。我才不想讓那些人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免得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在那邊火上加油。」
此時,侍者上前招呼她們,她們各點了一杯拿鐵。
「沒那麼誇張啦!你別把人心想得太險惡。」方瑾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