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收入甚至於比一般的男人都還要高,是所謂的女強人。但是女人呀,不管工作能力有多強或者多會賺錢,畢竟還是需要有個男人在身邊做伴……」
「等一下,二姨。」方瑾央倏然一臉嚴肅的打斷她未盡的話。
「怎麼了?」她嚴肅的表情讓二姨和四姨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關心的神情。
「我好像聽到我的手機在響,所以我要去接電話了,對不起。」她咧嘴笑道,然後話一說完,也不等兩位阿姨有何反應,立刻腳底抹油——溜。
隸屬於傳統女性一國的二姨只要一扯上她的工作,總會將話說得像阿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她可以忍受阿姨們對她婚姻大事的關心,卻無法忍受二姨對女人應該待在家裡相夫教子的那套說法,所以為免她一不小心可能會回嘴與二姨起爭論,她每次碰到這種情形總是能逃就逃,能溜則溜。
走上二樓來到屬於年輕人的族群裡,方瑾央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大氣。
二樓的小客廳一向都是屬於年輕人的園地,也是這些隨著阿姨們回娘家的未婚表哥、表弟、表妹們聚集談天說笑的場所。
只不過在今年的成員裡卻多了兩個新成員,一個是喻婷表妹的老公佟平,一個則是表弟盛佐馭的老婆韋緹。
他們這兩對都是在去年結婚的,而且事前都毫無徵兆。
唉,她真希望自己也有個能令他人覺得事前毫無徵兆的結婚對象。
「嘿,大表姊來了。」看見她的出現,四姨的兒子,也就是喻婷的妹妹喻靜立刻揚聲叫道。
「請把大字拿掉,謝謝。」方瑾央扮鬼臉的撇唇道,惹得在場眾人當場失笑出聲。
「瑾央,你有必要這麼敏感嗎?」時禹笑聲說。
「如果你剛被阿姨們纏著問什麼時候要結婚,又被一再提醒說你年紀不小了,再不結婚就會變成高齡產婦的話,你能不敏感嗎?比我大五歲的『大』表哥。」方瑾央齜牙咧嘴的對他微笑道,然後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進喻靜起身讓座的位子裡。
「謝啦。」她對小表妹說。
「不客氣。」喻靜回她一記微笑。
「怎麼,我媽又纏上你啦?」時禹笑容滿面的看著她問道。
「不止你媽,還有你媽、你媽,在場所有人的媽媽都有份。」方瑾央沒好氣的說,接著往椅背一躺,疲憊的姿態就像剛打了一場長期抗戰回來一樣。
「真是辛苦妳了。」時禹笑聲道。
方瑾央揮了揮手,一副算了別再提了的表情。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麼?繼續、繼續,別讓我的加入打斷了你們。」她需要一些笑料來撫平她受創的心。
眾人頓時對看了一眼。
「我們在談關於外婆和外公相識相戀的事。」時禹開口道。「瑾央,大姨是否曾跟你提過關於外婆和外公年輕時的愛情故事?你還記不記得?」
「曾呀,不過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是嗎?」
「怎麼了?你們幹麼突然對外公外婆的戀愛史產生興趣?」
「那你記不記大姨有沒有跟你提過關於預見未來的事?」時禹又問。
預見未來?
方瑾央臉部表情一呆,原本靠著椅背的身子慢慢地坐正了起來。她看著在場的表哥、表弟、表妹們,呆愕的表情逐漸變成了懷疑。
「你們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們之中也有人有那種能夠預見未來的能力吧?」她小心翼翼的問。
「也?」盛佐馭迅速的抓住這個 Key word。「表姊,你也能夠預見未來?」
「也?」方瑾央愕然的轉頭看向小她幾個月的表弟盛佐馭。「你也能?」
「不只我能而已,喻婷也能。」盛佐馭挑唇微笑,「還有在場一半以上的人也都能。」
「什麼?」方瑾央聞言驚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很擔心自己擁有在夢中預見未來的事,若被人發現傳了出去的話,自己可能會被人抓去當成研究對象,所以對於這件事她一直都是守口如瓶,也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可是老天,沒想到擁有這種特異功能的人竟然不只有她,她這些表哥、表弟、表妹們,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跟她一樣有這種超能力!
老天,這種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呀?
「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你們提起過這件事?」她忍不住問道。
「我們也沒聽你提過啊。」
「那是因為我不想被人當成怪胎來看呀!」
「同理可證,我們也不想。」盛佐馭聳肩道。
「可、可是怎麼會這樣?」方瑾央有些語塞的問,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勁爆了。
「大概是隔代遺傳吧!不過這並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我們討論的重點是關於紅線彼端的這件事。」時禹說。
「紅線筆端?什麼筆端?」方瑾央打了個突,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大家。
「彼端,彼此的彼,也就是紅線的那一端的意思。」
「什麼意思?」她仍然一臉迷惑,無法進入狀況之中。
「佐馭之所以會愛上韋緹,喻婷之所以能嫁給佟平,全都是因為他們從預見中看見了不屬於自己的未來,而那個不屬於他們的未來卻是屬於他們紅線彼端的那個人的未來。」
「時禹哥,你在繞口令嗎?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方瑾央一本正經的問道,惹得大伙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簡單的說,我們所擁有的預見能力似乎可以幫我們找到人生中的另外一半,就像盛佐馭找到韋緹,喻婷找到佟平一樣。」時禹笑著再次解釋。
「你說的是真的?」方瑾央在一瞬間瞠大雙眼叫道。
這回她聽懂了,也就是說她能靠預見未來的能力來找老公就對了。
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早點跟她說呢?
她轉頭看向那兩對男的帥、女的美的新婚夫妻,雙眼不由自主的閃閃發亮了起來,其它人還說了些什麼,她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