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這個週末去台中的計畫,是不是應該要更改一下。」他以少有的認真神情對她說。
「這一點我也想過,不過你所想的事情應該不只有這一件吧?」方瑾央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這段時間他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為了她好、為了不連累到她,他應該快刀斬亂麻的跟她分手比較好?
如果他真敢這樣想的話,她絕不饒他!
「我一直在想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的傢伙到底會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想要我的命?」宣文承蹙起眉頭。
「還有呢?」方瑾央再問。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人,而我卻沒注意到。」
「還有呢?」
「還有就是,殺了我之後對方會有什麼好處。」
「還有呢?」
「還有……」宣文承突然一頓,終於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你為什麼一直問我還有呢?你是不是想聽到什麼答案?」
「你難道沒有想為了不連累到我,要和我分手這件事?」她緊盯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宣文承呆愣了一下,倏然咧嘴微笑。
「抱歉了,親愛的。」他攤了攤手,「我這個人比較自私一點,即使明知道一定會連累你,我也無法鬆手放你走。如果我真的不小心上了天堂,也請你跟我一起來吧,因為我無法放你一個人在人間受苦。」
方瑾央的心一陣溫暖。
他懂她,他竟然完全懂得她的心在想些什麼。
「這話可是你說的,你絕對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要走就兩個人一起走。」她認真的凝視著他說。
宣文承微笑的點點頭。「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對一句?」
「對一句?什麼對一句?」她偏了偏頭,不解的問道。
「就是這一句呀,在天願做比翼鳥——」宣文承的話還沒說完,方瑾央便已遏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哈哈……」
「別只是笑,你應該要接下一句呀!」他催促著,凝望著她的眼中淨是溫柔情意。
「在、哈哈……地願為……哈哈……連理枝,哈哈……」方瑾央邊笑邊說,說完之後忍不住又繼續狂笑不停。
「什麼叫做在哈哈地願為哈哈連理枝?」宣文承不滿的蹙起眉。
「哈哈……」她聽了之後,更加笑不可抑。
宣文承嘴角微揚的看著她,然後伸手溫柔的捧起她的笑臉,低頭親吻了她一下。
方瑾央的笑聲終於停了下來,她看著他,突然心念一動的對他說:「我愛你。」
「我也愛你。」宣文承立刻回以真心的一句,然後再次低頭吻住她。
方瑾央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吻了許久才分開,然後改以額頭輕碰著額頭,親暱的貼靠在一起。
「我愛你。」宣文承咧嘴笑著,再次對她訴說情意。
「謝謝你愛我。」她微笑的說。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終於推開車門下了車。
宣文承從後座拿起今天逛街的戰利品,方瑾央繞過車尾來到他身邊想幫忙,但他卻只給了她一隻最輕的紙袋,便提起其他所有的東西,將車子上鎖後,牽起她的手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方瑾央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微微一笑,已經快要被他訓練到完全習慣他的寵愛了。
關於這一點,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因為她過去最瞧不起的就是事事必須依賴男人的女人,而今她卻快要被他寵成那種女人了。
電梯緩緩上升來到十七樓,原本是雙併式的公寓建築,在宣文承同時買下對門的兩間房子,再加上重建工程的整修之後,變成了獨門的一間房子。
不過因為是公寓大廈的關係,原有的電梯與樓梯間仍然存在著。
電梯門一打開,玄關公共區域的壁燈立刻亮了起來。
宣文承牽著方瑾央從電梯走了出來,他先放下右手的紙袋,然後才掏出鑰匙。
突然之間,心中警鈴響起——
「進電梯裡!」他連忙大叫,同時間按下電梯按扭,將方瑾央推向電梯入口。
幾乎在同一時間,預先躲在樓梯口的幾個人突然衝了出來,一聲不響就攻向宣文承。
「小心!」方瑾央震驚的提醒。
「進電梯裡!」宣文承再度對她大吼,同時使盡渾身解數來對付敵人,就怕傍晚在天母停車場的綁架事件再度發生。
他絕對要保護瑾央,絕對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進電梯裡!到樓下警衛室求救,快點!」他對她說,希望她趕快離開這裡。
方瑾央面無血色的看著眼前的混戰,並沒有隨他的話而移動腳步。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瞭解另一個人,跟瞭解自己一樣透徹。
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要她下樓求救,而是要她一個人先逃。
一個人先逃?
不,她永遠也不會撇下他的。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他們不是剛剛才說過嗎?
方瑾央猛然吸了一口氣,一股作氣的將皮包內的電擊棒拿出來,同時將手中的皮包丟向其中一名頭戴鴨舌帽遮住臉的歹徒。
「可惡的傢伙!」她像個潑婦般的怒吼,拿著電擊棒毫不猶豫的衝進戰局。
「我電死你這個混蛋!可惡的大混蛋!該死的大混蛋!我電死你、電死你!」
男人的戰局再次因她的加入變得紊亂,原本急攻宣文承的三名歹徒為了躲避她手中亂揮亂捅的電擊棒而到處亂跳。
「喂,小心!小心呀!」
其中一名歹徒驚慌亂叫,差點就被電擊棒擊中。
大概是那三名歹徒東閃西躲的關係吧,場面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好笑。
「哈哈……」
一陣狂笑聲突然響了起來,而且笑聲還意外的令人覺得耳熟。
方瑾央還在懷疑這個笑聲是不是宣文承所發出來的,他已抓住她握著電擊棒亂揮的手。
「別揮了。」他笑不可抑的對她說。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雙眼仍死盯著那三個傢伙,臉上充滿了戒備神情。
宣文承又笑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撇唇道:「因為他們是我兄弟,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