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奇俠補天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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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怎麼樣?當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四十萬兩災銀盡數送到湖北災民手中。」手一揮,意氣風發,好似這件大快人心的壯舉是他的親手傑作。

  眾鄉民聽得如醉如癡,如同作了一場瑰麗豪壯的大夢,猶如自己也幫了補天缺大俠將災銀運到湖北,同皆一歎。

  這補天缺大快到底是何許人也?大家只知道這位名動江湖的奇俠,每次總是戴著一副面具出現,只要哪裡有貪官污吏、巨盜惡匪,就有他為民除害的足跡,教許多做了一大堆見不得人的醜事的惡徒聞風為之喪膽。

  十數年來他拯救忠良,扶弱鋤強,俠跡是數不勝數,但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大家不想以無名大俠稱之,於是就給他取了個「補天缺」的美名,後來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小哥兒,你好像對補天缺大俠很熟啊?」在一片喧鬧聲中,某大叔突然發此一同。

  聽到這句問話,鄭不悔差點被剛咽到喉嚨的花生給哽死。用力嗆氣吞下險些謀害大好青年的殘渣,眨眨那過份清亮靈活的大跟睛,他不自然的咳聲:「嗯哼!這個嘛!我是他的天字第一號崇拜者,他的事我是想盡辦法也一定要知道的。這是一定要的,一定要的啦。」

  隨便草草交代兩句場面話,吩咐大家明日不用再來了,因為他鄭不悔明日打算離開此處,你來了也聽不到補天缺大俠的故事了。把那群好奇心比貓還強的大叔大嬸送走之後,現在換他安安心心地坐在店家為他特意準備的雅座大吃大嚼。

  托他數日來宣說補天缺大俠的福,雲來客棧這幾日高朋滿座;樂得東家將鄭不悔奉為上賓,包吃包住。

  「這位公子。」忽然,頭頂上響起一個溫柔而悅耳的聲音。

  什麼?還有人不死心敢來吵他吃飯?一隻油膩膩的雞腿叼在嘴邊,鄭不悔抬頭看向來人,準備送對方一記閻王眼,卻不料迎上了一張美得教人驚艷的臉龐。

  喝!他有沒有眼花?這種窮鄉僻壤竟然有這等絕色?

  「我可以坐下嗎?」絕色麗人含笑詢問,那從容優雅的舉止和他平日見慣的村野夫婦有極大的不同。

  他擺了擺手。「咳,請,請,坐啊。」連忙放那只擱在椅上的右腿落地,端端正正的坐好。

  關於他這個坐沒坐相的壞規矩,不知已經被師父念了多少回了,可是他就是改不了嘛。但是不知怎地,在這個溫柔得像是水做的麗人面前,他竟就像小孩兒見到學堂夫子一樣正經嚴肅,老老實實不敢稍遜。

  斜眼打量素裝麗人,好溫柔的人哦。她大概幾歲了?有沒有三十?

  他打量她,她也在凝視著他。對上她的柔顏,他冽嘴呵呵一笑,又露出左頰上深深的酒窩。她的眼光停在那個酒窩上,眼神更溫柔了。

  「敢問公子貴姓大名?」喲!查他身世來了。

  無妨!他一窮二白的無名小子一個,又能從他身上圖得什麼好處?

  「我姓鄭,我叫鄭不悔。」他豪爽答道。

  「鄭不悔。」那麗人復念著他的名字,慎重的態度讓他覺得他的名字好像是什麼人人求之不得的絕世武功秘笈。

  「不知公子祖居何處,堂上雙親以何營生?」

  鄭不悔詫異地挑起一眉。她的問題不會太冒昧了嗎?哪有人才初見面就查問起人家的祖宗八代?算了!他很大方的啦,看在他對她印象很好的份上,就勉強回答她吧。

  「我啊,無父無母,孤兒一個,我是我師父一手養大的。」狠狠咬了一口雞腿,愛笑的豐唇沾上了一層油漬,鄭不悔閒聞道來。

  「你是孤兒?」麗人心一震,他不是應該跟著「他」嗎?

  「是啊!」幹嘛那麼震驚啊?這個時代兵荒馬亂的,有幾個沒爹沒娘的孤兒也不是什麼奇事吧?「但是我可是碰上全天下最疼我的師父,說他是我爹也差不多啦。」他得意的。

  只不過他這個師父對他真的有夠嚴格,老是逼著他天沒亮就起床練功,難道他不知道在大冷天裡教人從暖呼呼的被窩裡爬起來,是人間最殘忍的事嗎?唉!鄭不悔狠咬了一口雞腿。

  「草師名諱不知如何稱呼?」面人的神情帶著急迫。 

  「呃……」師父有交代,等閒不要隨便將他的事情告訴別人。低垂眉,他滿口胡柴而面不改色:「我師父叫莫恨天。」

  他可沒說謊,師父常跟他說「因果不爽莫恨天」,這是他的名言,說他叫莫恨天也沒錯啁。

  「你師父真的叫莫恨天?」 」

  她不信?鄭不悔狐疑地盯著這來意成謎的麗人,想從她臉上搜出:一絲蛛絲馬跡,「你認識我師父啊?」否則幹嘛問那麼多?

  師父是救了許多人,但是同時也樹立了許多仇家,這麗人該不會是戴著偽善面具要來找他師父晦氣吧?

  那面人不答,望著他的眼光、片柔情,濃濃的深意幾乎要把他捲入一片暖流之中。「你師父是不是和你一樣,笑起來的時候左臉上也有一個酒窩?」

  鄭不悔一呆。「你怎麼知道?」師父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他也很少開懷笑過,十幾年來他看到他臉上酒窩的次數,用兩隻手算都嫌太多。

  「他心情不好,就會舞劍。」

  鄭不悔的眼睛睜得老大,好像她長出了三顆頭。

  「唉!」她模仿他的長歎,其維妙維肖更活似師父就出現在他面前。

  「你……」鄭不悔再也坐不住了,右手抓著那只還沒吃完的雞腿震驚地指著她,粗魯的起身動作撞翻了臀下的板凳。

  那麗人從隨身包袱裡取出一張圖形展開,鄭不悔眼光對上圖上和自己有七八分肖似的男子,手一顫,雞腿掉在地上。

  「你師父不是叫莫恨天,他叫邢世珩,是也不是?」

  「你……你……」她究竟是神還是鬼啊?沒錯,他師父是叫邢世珩,她連他的姓名都知道,她怎麼會有師父的圖形呢?看這張圖紙已經發黃而又又是斑斑點點,顯然離完成的時候已經有一段年月了。她是從哪裡弄來這張師父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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