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邢世珩一見到宗芷君,什麼千軍萬馬、生死交戰,全都拋到腦後了。
「珩哥!」千萬人中,她的眼中只有那條氣敵萬夫的身影。
兩人朝著對方奔去,同時伸出手臂,將對方緊緊摟在懷中,讓對方的體溫和氣息,切切實實的包圍著自己。
十八年的相思苦楚,十八年的孤獨寂寥,都在這相濡以沫的一刻化作煙塵。
就這樣,他們靜靜地感受彼此,讓滾燙的熱淚無聲滑落,熨燙彼此的胸懷。
「芷君,我——我沒想到能再見到你。」到現在,他還懷疑自己在作夢。
從他寬厚的肩頭上抬起臉,珠淚佈滿她清麗的素顏,宗芷君合怨地道:「你好狠的心,竟然丟下我一個人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們父子整整找了十八年?」
「我以為是我鑄下了大錯——」不!他還在辯解什麼?這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錯:「不!是我不對!我是世上最糊塗的大笨蛋!我教你白白受了十八年的苦,教我們夫妻父子生生分離了十八年,我該打!」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重重打了他自己一巴掌,雲時他的臉上多了五道紅紅的指印,又教她看得好心疼。櫻唇一噘,嗔道;「是誰叫你打我相公的?」
邢世珩一呆;他又做錯了?結結巴巴道;「我——我——」這時他手足無措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哪裡遺像是天下人人敬仰的大俠士?
別玩了!再整下去他可要暈了。宗芷君拉起他的手湊在臉邊,柔嫩的臉頰輕輕摩掌著他粗糙的掌心,愛憐無限的柔聲道:「不鬧你了,珩哥,你知道這十八年來,我有多想你嗎?」
眼眶一紅,邢世珩淚眼模糊地看著她愛憐橫溢的托著自己的手,想到她形單影隻的一個孤身女子,在江湖上千山萬水的尋找自己,他對她尚反相思刺骨,癡情如她只有猶痛他千倍萬倍。
「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你受苦了。」
「今天見到了你,我什麼苦都投有了。」這是她的真心話。
「芷君。」他痛徹心扉啊。另一隻手撫著她另一邊的臉蛋,清淚不能停止。
城上城下,人人都看著這一對闊別多年的情侶旁若無人的相依相偎著。誰都不敢打攪他們,原本該是殺伐斬刖的戰場,此時竟然悄然無聲。
「殺掉刺客為將軍報仇。」突然,一聲粗厲的吼叫震醒了好戰之民的熱血。
「殺!殺!殺!」一場血戰即將引爆。
「芷君,你何苦跟著我來送死?」見此情勢,那是萬萬脫不得身了。他能見到宗芷君,心中的歡喜實在不是筆墨能夠形容。但是老天對他何其薄,他們只能相聚這一點時光嗎?邢世珩濃眉一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以為你能拋得下我嗎?」她伸出左手,和他的右手交握,輕抿的櫻唇嫣然談笑,凝眸處有說不出的嬌媚:「生同生,死同死,今生今世我是跟定你了。」
邢世珩愕然得說不出話來,又重重歎了一口氣,面這一歎,是喜樂、不捨、無奈,和幸福的。
過去種種猶如一場幻夢快速的在他腦中流轉一遍,他忽然釋懷了。能夠和她同生共死,不正是他今生最大的願望嗎?世人對他的崇仰欽敬再多再深,也比不上身邊這個女子對他的情深愛重。能夠攜子之手不離不棄,天上地下他都甘之如貽啊。
想到這裡,他什麼都放下了。心中既無量礙,臉上立時就現出一種慨然豁達的神情,彷彿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能夠難得倒他。極快的在她唇上偷了個香,見她呆了一下,邢世珩朗朗大笑;「好個生同生,死同死。別說今生今世,就是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都要你做我的妻。」
「那還用說嗎?」她對他綻開一個最溫柔的微笑,跟神充滿無限深情。
他手提軟劍,她執劍並立,一黑一白的身影並肩向前衝去,一場兩,國交戰傳說中最驚險的激戰就在極北的邊關寒漠泣血開啟。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