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知道官府想抓你,我絕對不會把你的面貌告訴他們的。」
他一笑,「我倒不擔心這個,官府的畫師差勁得很,光憑妳講,他們也畫不出來。」
就算畫出來,那也不像呀。
「你還真有信心。」她甜甜一笑,「你幫我一個忙吧,如果你肯的話,我就告訴大家,我剛剛說的話都是胡謅的。」
她居然講出他非禮他這種天大的謊言,想到就覺得自己既可笑又笨。
當時只顧把他引回來,卻沒想到這種話對自己的殺傷力也大。
「請說,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曲疏影四處看看,確定沒人,才踮腳在他耳邊說:「這逗件事要半夜去做喔。你到臨江城東門,向著北邊走五十步,會看到一棵大樹,往下挖五尺左右,有一個木盒子,」
苗紫陌越聽越覺得驚奇,感覺像尋寶似的,不知道她在樹下埋了什麼。
一拿到木盒子後,你把這木盒子送到東方鏢局,給宋少鏢頭,要他即刻啟程馬下停蹄的將東西送到山東府衙。」
「他要是懷疑你,你就跟他說要救他爹出來,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苗紫陌瞪大眼睛,訝聲說:「妳!」會嗎?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你是俠盜燕子飛,我信得過你,你不會貪圖盒子裡的東西,可是東方鏢局的人要靠它救命。」她垂下睫毛,雪白的臉上有些憂傷,「或許我爹爹的行為有些不對,可他是我爹,我還是愛他,敬重他。」
他脫口而出,「果然是災銀!」
曲疏影嚇了一大跳,「你怎麼知道?!」
那天她到寶閣去勘查地形時,意外發現被劫走的災銀,她一想就知道爹爹在玩什麼花樣。
於是她將銀票偷渡出去藏起來,自己則代替銀票躲在箱子裡,她本來想跟爹爹說,綁匪就是拿了銀票才放她的。
「呃,不對,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一想到爹爹面臨的危險,她連忙改口,「我爹當然也不知道,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笑,「妳爹真幸運,有妳這麼個好女兒。」
她爹雖然喪盡天良,但她畢竟良心未泯,保護她自己親爹的同時,也不願無辜的人受害。
曲疏影臉一紅,「別拍我馬屁了,我早說過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來吧。」苗紫陌溫柔的一笑,「我送妳到最近的衙門去。」
「不許用踹的、用扔的。」
奇怪,她才不過認識他兩天,現在要分開卻有點離情依依的感覺。
這一分手,她再也見不到這個俠盜燕子飛了吧!
一想到這裡,她開始難過了起來,步伐也慢了。
第四章
段浣玉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渾身微微的發著顫,一副隨時隨地都會昏過去的摸樣,婢女翠翠連忙扶她坐下,趕緊奉上蔘湯給她順氣。
「娘……」她虛弱的說:「這不是真的,妳跟我開玩笑是吧?」
「娘當然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呀,好好的一個女婿,卻成了別人的。」蘇如也一臉的難過,在心裡將曲家父女給恨上了,但對始作倆者朱太師卻毫無怨言。
雖然是在自己家裡,但是朱太師權勢滔天,她也不敢這次胡亂辱罵,誰知道會不會傳到他耳朵裡。
「那我怎麼辦?我要昏倒了,嗚嗚……」段浣玉拿著手帕,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妳不能昏呀,浣玉,說來也是妳自個兒不好,要是早幾年就嫁了,今天也不會有這個麻煩。」
豆大的眼淚從地眼裡滑下,「娘,妳這是怪我嗎?人家身體不好,嫁過去怕拖累了婆家,想將身體養好點再嫁,這也錯了嗎?」
「好好好,妳別哭嘛!娘也是急了,這才隨口說。」
她不急不行呀,畢竟女兒已經二十五歲,是個超級老姑娘。
跟苗紫陌有婚約的她,還能有恃無恐的在家裡當大小姐,不怕沒人娶她,現在半路殺出曲疏影這個臭婆娘,使這婚事有了變故,怎麼能叫她不擔心呀。
「人家已經很嘔、很後悔了,妳還怪我,鳴嗚……我好命苦喔。」段浣玉趴在桌上,哭得傷心不已。頗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感慨。
「乖女兒,妳先別急著哭嘛!」蘇如柔聲安慰著,「還好定南王府也個是嫵信之人,絕對不虧待妳的。」
段浣玉抬起頭來,「娘,難道還有別的辦法能讓我能跟紫陌順利成婚嗎?」她不想失去這個從小喜歡到大的如意郎君呀。
都怪她自己一時糊塗,想多當幾年大小姐,不急著嫁過去當媳婦,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她在家裡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家上下哪一個不順著她的心?早把她慣得驕縱無比,加上她明明身強體健,卻偏偏擺出一副體弱多病的虛弱模樣,什麼補藥、補湯的從不離身,弄得煞有其事,人人對她更小心加倍的呵護。
一旦成了別人的媳婦,得照顧一家大小、伺候公婆,哪有當大小姐時享受呢?
「王妃親口要我放心。」蘇如拍拍她的手說著,「妳跟紫陌早有婚約是人盡皆知的事,姓曲的再強橫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段浣玉著急的說:「娘,妳快說嘛!別吊我胃口,妳知道我身體不好,還要這樣急我?」
「這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就讓紫陌同時迎娶妳們兩個,既對太師有了交代,也不會對我們家失信。」
段浣玉一聽,又是淚眼汪汪,「說來說去,還是要我跟人家共事一夫。」
「這也沒辦法了,不這樣的話,難道妳要王府來退婚嗎?」她年紀大了,如果再被王府退婚,那這一輩子都別想嫁入好人家了。
「那我跟姓曲的誰大誰小?我是明媒正娶,我才是元配吧?」
「妳這傻丫頭,別去爭這大小。她有太師撐腰,真要爭,只怕妳變成偏房,既然王府那邊也說兩個都是元配,那就這樣吧。」
段浣玉委屈的一嘟嘴,「那我多吃虧呀?她有太師撐腰,難道我就任她欺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