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驚綠微微一笑,「或許她是很高明的戲子。」
「紫陌,我們的顧慮是有根據的,畢竟結盟的名冊就藏在王府裡,太師一定很想拿到手,曲疏影既然是曲家的人,對她就不能不小心了。」
為了對付朱太師,因此他們私底下聯合了許多忠肝義膽之臣,連名集冊一起策劃大事。
朱太師想當然會想拿到名冊,這才會知道他身邊有多少人是叛徒,又有哪些人要跟他作對。
「我再說一次,疏影不是叛徒。」苗紫陌非常堅定的說,「我相信她。事實上,我曾經想過對她說出真相。」
這麼一來,她也不會誤會他娶了段浣玉,卻又冷落她。
她一定是從段浣玉身上看見了自己,所以才會這麼難過。
她最清楚那種用盡努力,但卻得不到重視的疼痛。
她這麼善良,又怎麼會是奸細?
「絕對不可以。」宇文陽雪連忙說,「驚綠,你跟他講講道理?這是事關重大,不能輕忽。」
苗驚綠只是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一臉苦惱的弟弟,「紫陌,你愛她吧?」
宇文陽雪正在喝茶,差點沒嗆到,「怎麼?突然這麼說?」
苗紫陌也是一呆,「什麼?」
他、他愛曲疏影?他愛她嗎?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對她會有除了友誼之外的感情。
「如果不是的話,你何必這麼在乎?」苗驚綠好整以暇的說:「我看你是身陷情網而不自知。」
「不會吧?」宇文陽雪訝道:「真的嗎?驚綠,你別隨口亂說。」
他笑而不答,只是看著他一臉苦惱的弟弟。
苗紫陌像遊魂似的站起來,往門外飄,一路飄回燕子樓去。
「紫陌還好吧?我看他好像大受打擊的樣子。」
「放心,給他一點時間去想想。」苗驚綠很有把握的模樣,「他會沒事的。」
宇文陽雪壓低聲音,「那我們的計畫照舊嗎?假造名冊讓曲疏影偷走,趁機削弱朱太師的實力。」
他搖頭,一笑,「不,我們假造名冊,讓混進來的奸細偷走。」
言下之意表示,他也覺得曲疏影不會是奸細,畢竟這步棋太明顯了,反而令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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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紫陌一路晃回燕子樓,才一踏進門,一陣胭脂香就襲來,一團黃影就對他撲來。
他俐落的往旁邊一閃,熱情的段浣玉就撞到門上去,「哎呀呀,好痛喔!相公,你怎麼這樣啦。」
「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是屋裡少了什麼嗎?」想到曲疏影的指責,他下意識的就對她好聲好氣了起來。
她眼圈一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我屋裡什麼都沒少,就只少了相公你。你總是待在疏影妹妹那,從不來看我,我只好厚著臉皮過來,想說看你一眼就好,真不好意思。」
「不要緊,是我疏忽了。」他溫和的說:「妳有沒有撞痛了哪裡?」
或許驚綠說的對,他愛曲疏影,所以在乎她所說的每句話,在意她對他的觀感,他不願意在她心裡評價這麼不堪。
段浣玉有點受寵若驚,「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撞傷了?相公,你幫我看看行嗎?」
「好。」
他走過去,她將他拉到窗邊,使他背對著窗、
「這邊亮,瞧得比較清楚。」她一眼就看見了正走過來的曲疏影,決心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苗紫陌頭微低,傾身向前,專心的尋找她額上有無撞傷。
「看起來沒大礙,應該是沒事。」
「可是我好痛喔,會不會是傷到旁邊?」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扶著他的頭往旁邊輕壓,「你看後面有沒有事,好痛喔。」
「妳正面撞到,後面怎麼會疼?」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老毛病把了,哎呀,我腳軟了。」她往前一倒,無力的掛在他身上。
為了不讓她滑下去,苗紫陌只好用手抱著她。
段浣玉看見曲疏影那愕然的臉,心中的快感節節高昇,她知道從下面看上來,她和苗紫陌絕對像在親吻擁抱。
看她那張慘白的臉,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非常的好。
曲疏影退了幾步,轉身就跑,
其實她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自己似乎說得太過分了,才想來跟他道歉,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
她覺得好難過,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說苗紫陌自私?但她自己還不是一樣呢?
看到他親吻段浣玉,她才明白自己一點都不想要這樣子,她想要他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她不要跟人分享他。
她不要他抱別的女人、親別的女人,愛……別的女人!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段浣玉本是他的妻,而經她曉以大義之後,他似乎也深感反省,開始對她好了。
「我是豬腦袋、我是笨蛋!」她哭得無法自己,「我幹麼把自己的意中人往別人懷裡送?怎麼辦、怎麼辦嘛?」
她哭得淚眼汪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看見前面有涼亭,她毫不考慮的跑進去,趴在冰涼的石桌上,難過的放聲大哭。
趁著晚昏時候,出來幫秋菊澆水清草的苗揚虹聽見哭聲,奇怪的往這邊走來。
她一看見曲疏影哭得肝腸寸斷,立刻讓婢女守著不讓旁人過來,這才上前詢問。
「小嫂子,妳怎麼了?」她坐在她身邊,輕輕把手放在她肩上,溫柔的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哭?是誰讓妳受委屈了?」
曲疏影趴著搖頭,不斷的哽咽著,淚水將她的衣袖濡濕了一大塊。
「妳先別哭,有話好說呀。」苗揚虹拍拍她的背,「有什麼委屈,說給我聽成不成?」
「妳幫不了我的,嗚嗚。」她總算抬起淚痕滿篩的臉,抽抽噎噎的說著。
苗揚虹溫柔的一笑,「妳下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呀?」
哎呀,小嫂子哭成這樣,還真叫人心疼,不知道二哥曉不曉得她在這偷哭?
「我,我看到妳二哥跟二嫂在親熱。」她小嘴一扁,哇的一聲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