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擔心我會趁此良機把你按倒在沙發上,逼你就範,那你大可放心。」她微微一笑,「托你的福,我應該用不上它了。」
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讓伍少勳心生疑竇。
「那不是妳唯一的計畫是嗎?」他開始理出頭緒了,「今晚也是妳計畫的一部份?它是和A計畫合併還是備用的B計畫?」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是B計畫。」
她將沾滿雙氧水的棉花往他的傷口上按,他痛呼一聲。
「對不起。」她放輕力道。
「該不會連我的反應也在妳意料之中吧?」他咬牙忍下痛楚,不想在她面前像個娘兒們似的呼天搶地,頻頻喊痛。
「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她好笑的說:「我從來沒想過會有男人為我打架,尤其是你。」
伍少勳想告訴她,他豈只會為她打架,他甚至可以為她送命!但是這暫且先按下不表,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這麼說,我是A計畫的唯一人選了?」否則她也不會用上B計畫了,是吧?
她將髒了的棉花丟掉,低下頭,用輕得他快聽不見的聲音答道:「是的。」
瞬間,伍少勳的胸口被喜悅佔滿。
這種反應實在愚蠢,他告訴自己。畢竟這和「我愛你」或者「我喜歡你」這類的真情告白比起來實在差遠了。
但他還是快樂得想唱歌。
因為這至少代表在她心裡,他是有別於其他男人的,是特別且獨一無二的存在,當她需要人幫忙時,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他還以為她一直不屑他呢!
他愉快得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你的臉需要冰敷。」黎曼英困窘的別開臉,沒有看見他臉上大大的笑容。「我去冰箱拿點冰塊過來。」
伍少勳滿意的放鬆身體,伸展四肢,突然間心情好得不得了,多天來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
或許他們之間的可能性沒有他以為的那般絕望,畢竟,如果她會將他視為孩子的爸唯一候選人,就不可能真的多麼「厭惡」他,對不對?
「這會很冰,可能有點痛……」她拿著包裹冰塊的毛巾回來,輕輕壓在他的臉上。「希望明天它看起來不會太糟。」
他躺在沙發上,用完好的半隻眼睛瞧她。「妳染了頭髮,我喜歡這個顏色……讓妳的雙眼更加迷人。
黎曼英慶幸夜色遮掩住她臉上的紅暈。「我很高興你沒有傷了腦子,這麼快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不,不,我是說真的。」他挑起她的一撮長髮,在指尖玩弄著。「當然我不是說黑髮不好,這是現在這種顏色……這是什麼顏色?紅色?橘色?不管它是什麼,總之,它讓妳看起來更美了。」
「你不是認真的,」她用那種母親對著調皮小孩說話的無奈語氣道:「就算我把頭髮染成紫色或是綠色,你也會說同樣的話。」
伍少勳微微一笑,「也許。」
在他眼中,她看起來總是最美的。
「你該早點休息,」她站起身,由上而下俯視他。「說實話,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如果我曾經在生氣時口不擇言傷了你,那絕非我的本意。」
伍少勳相信,他又何嘗不是呢?
說起來,他們其實很相像,都是好強倔強又不肯認輸的人--而且只懂得用攻擊來防禦。
他作夢也沒想到她會有主動與他和解的一天,這種太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都是我的錯。」偶爾吃點虧把錯全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是壞事,「如果不是我惹妳生氣,妳也毋需如此,」
黎曼英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和他爭辯究竟誰錯得比較多。
過了今夜,他們不會再有交集--既然她的問題解決了,他自然也不用再為她擔心了,是嗎?
至少她該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最後印象。
她猶豫了一會兒,彎下腰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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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得比黎曼英想像的還要順利。
原本她預估昨晚的事件只會占報紙的一個小版面,或者是新聞台的幾分鐘,沒想到竟成了頭條。
當然不是全部,不過也夠好用了。
一整天,新聞台不停播放著東海集團三少東與黎氏企業大小姐雙雙出現在夜店,還打架鬧事的新聞,把三家人的屋頂全都掀了一遍。
「荒唐!荒唐!」黎父在大宅裡跳腳。「妳居然給我搞這種烏龍!」
黎曼英兩手交扣,直挺挺坐著,無畏的承受父親的怒氣。
「妳說!」他指著她的鼻子厲問:「妳和伍家那個浪蕩子有什麼關係?妳最近這幾個禮拜時常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是不是都和他在一塊?」
「不關他的事,昨天我們只是湊巧遇見而已,我的行為我自己負責。」
「負責?」黎父暴吼,「妳拿什麼負責?妳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要我怎麼跟林家交代?」
「曼英,妳是怎麼了?」黎母坐到她身邊,一臉擔心。「妳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子,一定是有人帶壞了妳。」
她聞言抿緊唇,「沒有人帶壞我,這都是我的主意。我早就說過,我不要這樁婚姻,是你們聽不進去。」
黎父聽了更是生氣。「就因為妳的任性,咱們家的面子全給妳一個人丟光了!如果林家退了婚,將來還有誰敢要妳?」
「那不是正好?」她絲毫不為所動。「正是我想要的。」
「妳!」黎父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妳這個傻孩子啊!」到底是做母親的心腸軟,黎母心裡氣歸氣,但更替女兒擔心。「就算是再不滿意這門親事,妳可以找別的方法,何必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這樣將來還有哪個好人家敢要妳?」
在黎氏夫婦定義中,所謂的好人家就是有錢有勢。黎曼英微揚唇角,「這樣更好,一勞永逸,我以後不用再擔心你們逼我嫁人了。」
黎父瞪著女兒,彷彿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