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語道中,讓他啞然無言。
「原來如此……」她突然起身,拿起包包。「我先走一步了,改天有空再聯絡,再見!」
她說走就定,伍少勳還來不及問個分明,人已經一溜煙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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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的洗手間內,黎曼英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自己的臉。
鏡子裡反射出的表情她不陌生,這十幾年來,她已不知面對過幾百次。
嫉妒,醜惡的嫉妒。
每一回,她總是費盡心力才能將這醜陋的情緒壓下,只因她沒有資格嫉妒,她什麼也不是,她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現在不同,她有資格了,因為他即將成為她的丈夫,但她卻依然必須壓下,只因不想讓他看見這麼醜陋的自己。
天知道她有多想衝上前去,把他們兩人分開,向他興師問罪,問他把她置於何地?
可她不能,也不敢。
不能,是因為這麼做太過小家子氣,不夠大方、不夠得體、不夠溫柔,犯了女人的大忌;不敢,則是她對自己的地位沒自信,就算是未婚夫妻又如何?他說了,這是名義上的,是建立在互相幫助、各取所需的基礎上,她憑什麼以為多了這一層合作關係,他就會容許她干涉他的世界?
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卑微。
以前,沒有資格,苦往肚裡吞;現在,有了身份,依然只能忍耐。為了什麼?就怕得不到他的愛。
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身後的門被推開,她連忙扭開水龍頭,假裝洗手。
「咦?妳還在這兒啊?」朱綺容靠了過來,笑咪咪的。
她點頭,沒答聲。
朱綺容站到她旁邊,從包包裡拿出化妝盒開始補妝,自顧自的說道:「恭喜妳啊,快結婚了,能抓住伍少勳這個花花公子可不簡單。」
水聲嘩啦嘩啦,黎曼英像是手很髒似的,專心搓著手,假裝沒聽見她的話。
也不管她肯不肯聽、有沒有在聽,朱綺容一個勁兒的問:「你們是戀愛結婚的嗎?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新聞說你們愛情長跑十年,那可真厲害,虧妳忍得了,他的花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黎曼英關掉水龍頭,決定離開。這朱小姐擺明是來跟她示威的。
「對不起,我要出去了。」她轉身往門口走。
朱綺容也不攔她,只淡淡的說:「剛剛,妳一離開,他就約我出去呢!還說就算結了婚,他還是自由的。唉!咱們都是女人,我不是來為難妳的,只是想提醒妳,妳要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妳好自為之啊!」
門砰的一聲關上,朱綺容得意的笑開來。
哼哼,這是伍少勳欠她的。
他活該!
花花公子也有栽在別人手上的一天,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啊!
第八章
她真是個傻瓜!
從洗手問到餐廳這短短的距離,黎曼英不知罵了自己幾回。
還以為人家對她有意思呢,還以為結了婚他就是屬於她的,還以為只要努力當個溫柔的小女人,就能得到心中所愛。
搞了半天,都是她自己一相情願。
他一點也沒變,說什麼沒有別的女人都是假的,原來她真的就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一個擋箭牌,他竟以為她能容忍他在婚後尋花問柳?
她終於清醒,終於明白,得到他的人,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心。
每天相對,名義上是妻子,實際上卻什麼也不是。他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也不給她,就在她面前和舊情人打情罵俏,轉個身,就約對方婚後偷情。
王八蛋!
如果他不能對這個婚姻忠實,她寧可不要了。
不要他,不要妻子的名份,什麼都不要了!
黎曼英回到餐廳,面無表情的坐下,一言不發的繼續吃著餐點,看也不看對面的男人一眼。
「怎麼了?」伍少勳明知故問,猶不知大難就要臨頭。
她不回答,不看他,當他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這麼餓?」他笑了,「不然我的這一份也給妳好了。」說罷,他叉起牛排要送到她盤裡,她刀子一伸,迅速擋下。
「我不吃別人的口水。」她冷冷道。
「不是吃過了嗎?」他笑得邪氣,「妳難道忘了,接吻的時候……」
她抬頭瞪他,「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你閱人無數,不知道口水裡有多少細菌,哦?」
「妳在吃醋嗎?」他滿懷期待問。
「吃醋?哈!」她揮舞著刀叉,「我吃什麼醋?你是我的誰?」
這會兒,伍少勳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我是妳的誰?據說我們兩個禮拜之後就會變成夫妻了。」
「誰說的?」黎曼英抬眸,冷冷望著他,眸裡的寒氣足以令他結成冰。「我決定不結這個婚了!」
他聞言愕然:「為什麼?」
因為剛剛的事?有沒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
而且……這跟他想的不一樣啊!
她應該嫉妒,應該告訴他,以後不許他再和別的女人來往,因為他是她的丈夫,而他,將會樂於遵命。可……為啥劇情定向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不只不同,根本就是背道而馳嘛!
他愣住了,嚇傻了。
「妳是怎麼回事?」他急慌了,不自覺提高音量。「不是都說好了嗎,現在突然又要反悔?」
她抿緊唇,將他的反應看成心虛的表現。
「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問問你自己,要是還想不通的話,就問問朱小姐吧!」
語畢,她拿起包包,頭也不回的走出飯店,到大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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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的炸彈一口氣炸掀伍黎兩家的屋頂。
黎父一聽女兒又說要退婚,氣得差點沒中風!
「搞什麼鬼!妳到底在搞什麼鬼?!帖子都發出去了,飯店也訂好了,離婚禮只剩十天,妳現在跟我說妳不嫁了?」
女兒連著兩次的任性,已經讓他失去耐性。
「我不想聽理由,也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這個婚妳是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