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赤坐下,寫好信後封起遞給一旁的王忠,提醒道:「王忠,你拿我的手諭,去兩江總衙門找巡撫大人,一定要親自送到他手裡,小安子,你從屋頂護送他們離開。」
「那你呢?」金銀芝遲疑的問,眸底掩不住濃濃的擔憂。
「他們的目標是我們,我跟弘毅會想辦法引開屋頂上的弓箭手,讓你們順利離開。」朱昊赤起身,深情款款的凝視金銀芝憔悴的臉龐,揚起手欲輕撫她的秀髮,卻落了空。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令她有些措手不及,胸口被心臟猛撞了下,反射性的瑟縮著身子避開,在眾目睽睽下,她羞得耳根子發燙,沒有勇氣抬起頭。他、他不是討厭她?他……為何要這樣溫柔的凝視她?
朱昊赤頹然收回手。這都是自找的,誰叫他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嫉護沖昏了頭,她會躲避他也是正常的。
「手伸出來。」不容拒絕的,他強硬的拉過她的手,「拿著。」把玉珮塞到她手裡。
「你這是幹麼?」金銀芝心兒怦怦狂跳。
「它是你的,如果這次我們能平安脫困,我會派八人大轎將你明媒正娶。」說完,他毅然決然的起身,梭巡著眾人。「小安子,王忠,你們施展輕功把她們平安護送出去。」
金銀芝臉紅心跳,不假思索的攔住他,「等等,你要娶我就要嫁嗎?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哪有人這樣擅自作主,也沒問過她的意見。
朱昊赤抬起手輕輕摩挲她柔嫩的臉蛋,溫柔一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光你一個麻煩精就夠我受的了。」
「誰才是麻煩啦,也不想想現在這種狀況是誰害的?」在他瞬也不瞬的柔和目光下,金銀芝心兒卜通卜通的狂跳,全身熱得發燙。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呀。」朱昊赤苦笑不已,寵溺的眼神離不開她嬌美的容顏,偏偏他就愛她自然直率的性子。「別擔心,我會把事情處理好,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的。」
突然:心慌攫住她的思緒,金銀芝沒多想的伸出雙臂抱住他不讓他走,「等一下,你不能把我丟下。」
朱昊赤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你聽話,快跟小安子和王忠他們走。」試圖扳開她的手。
「小姐,快走吧!」小鈕焦急的扯了下金銀芝。小姐到底有沒有身為姑娘家的自覺?居、居然當眾對個男人摟摟抱抱,要是傳了出去,她還能嫁人嗎?還好老爺不在,否則不氣昏了才怪。
「我不走。」金銀芝堅決的道,目光直勾勾的注視他。
「金銀芝!」朱昊赤嗓門拔高,才扳開她的右手,她的另一隻手臂又勾上來,忘了這裡有多少眼睛正曖昧的瞅著他們倆。「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馬?」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能把我丟下。」金銀芝乾脆整個人貼掛在他胳臂上,她意志堅定的瞪著表情兇惡的他,驀然腦中靈機一動。「對了,我可以當你的人質,你把我挾持出去,那些官兵礙於人質絕不會蠢動,到時你們就可以平安離開。」
「天真!」王忠翻翻白眼。
朱昊赤兩道濃眉擰成一團,忍不住低吼出聲,「你這蠢女人,那些貪宮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濫放的,他們要的是我的命,哪管是否有人質在,否則他們也不會光天化日下大舉包圍客棧,你快走吧,不需要為一個跟你沒關係的人冒這麼大的險。」忍下內心的揪痛,他冷酷的將她推開。
「沒關係?好!」金銀芝冷不防的勾下他的後頸,雙臂扣住他,不讓他閃躲,吻上他驚愕的唇。
眾人倒抽口氣!
金銀芝壓下內心的窘迫,放開他退後兩步,故作冷靜的迎視他嚴厲的臉龐,「大家都看到了,現在我的清白毀在你手裡,你要負責!」
「你——」朱昊赤瞪著她酡紅的嬌顏,只是好氣又是好笑。
「小、小姐!」對于小姐驚世駭俗的行徑雖是見怪不怪,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到主動吻男人?!小鈺看傻了眼,勉強將險些脫臼的下巴闔上。
「你們看什麼看?」朱昊赤咆哮,惡狠狠的掃視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旁觀者,黝黑的臉龐不自在的泛起紅潮。
旁觀者趕緊轉過身,裝作沒看見。
「金姑娘,你勇氣不小,他這人脾氣火爆,個性又龜毛,好面子又愛逞強,嗓門特大,常常說話不經大腦,沒幾個人忍受得了,我該給你頒個匾額謝謝你不嫌棄收留他。」上官弘毅輕搖扇掩口,以開玩笑的口吻化解僵局,心底則為好友覓得良緣感到歡喜。
「上官弘毅,閉上你的狗嘴,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朱昊赤輕擁著羞澀的金銀芝,沒好氣的道。真下知這傢伙是在幫他,還是在火上加油。
「爺,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王忠趕緊提醒。
「咳咳……小姐……」一旁吳掌櫃輕咳了幾聲打破沉默,吶吶道:「其實還有其他路。」
「別的路?」金銀芝眼睛一亮,忘了剛剛的大膽行徑,立即推開朱昊赤,讓他一陣失落,她激動的抓住吳掌櫃。「吳伯,你是說還有別的秘道可以出去?」吳掌櫃從她爺爺那一代起就在金家工作了,自然有可能知道連她也不知道的秘密小道。
「咳咳。」這畫面讓朱昊赤看了很不是滋味,更嘔的是,他居然跟個可以當他爺爺的老頭子吃醋。
意識到朱昊赤充滿殺氣的目光,吳掌櫃尷尬的點點頭,不著痕跡地避開金銀芝的靠近,「剛開這家店的時候,老主人就要人築建秘道,除了他之外還不曾有人使用過,只是後來年久失修,也不知道這密道現在還能不能使用。」
「太好了。」金銀芝激動的抱住他,熱淚盈眶,「吳伯,謝謝你。」
「咳咳咳,現在放鬆心情還太早,走不走得掉還是個未知數。」朱昊赤輕擁著金銀芝,不著痕跡的拉開她和吳掌櫃的距離,還假意安撫的拍拍她,而胸口兜著的酸氣始終縈繞不去。他知道自己很小心眼,可是他就是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縱使那個男人的年紀足以當她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