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跟霍極鼎可以說是相當速配的一對,她不孕,卻極愛孩子,而他正好有個九歲的女兒,同時他也不希望再有孩子。
另一方面,他們年齡相當、經歷相似,都有過一次婚姻紀錄,而說到財力,彭雲娥雖然不像霍極鼎身價百億,但她生意手腕高超,擁有父執輩留下的上千萬遺產,誰也沒占誰的便宜。
就因為他們這麼契合,所以綠芽才會一天比一天不是滋味。
他們才分手多久,他居然這麼快就有了新歡。
雖然霍極鼎沒發表過任何一篇想婚的宣言,可是用膝蓋想也知道,他遲早會娶彭雲娥,因為她已經不只一次對外界侃侃而談,說她會把霍美桑視如己出,也對當霍園的女主人有了心理準備,更氣人的是,記者訪問了霍園上下,每個人都對她讚不絕口,她酸葡萄的想,不知道彭雲娥花了多少錢收買那些下人哩。
捫心自問,彭雲娥比她適合霍極鼎一百倍,雖然外貌平凡,但或許人家溫柔體貼呢,不像她這隻母獅子,發起威來連城隍廟也沖得倒,戀情才萌芽沒多久就夭折了。
「馮大作家,妳好像對著那張報紙很久了。」上午十點,明亮的公寓裡,韋凌珊將現煮好的香醇咖啡擱在好友面前,笑睇著她。
唉,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明明是兩個相愛甚深的男女,為何偏偏走上分手一途呢?
唉,這會是她這期專欄可以好好探討的題目。
綠芽沒發現好友的心思,眼睛還是噴火似的瞪視著攤在面前的美麗報。
報上有一張彭雲娥的獨照,是昨天她參加慈善晚會的照片,她身上一套價值不菲的翡翠首飾,據說是霍極鼎送她的禮物,而當記者訪問霍極鼎,他則說是禮貌性的回禮,因為她也送了他女兒一架全球唯一手工打造的古董鋼琴。
哼哼,真是懂得禮尚往來啊,為什麼他就從來沒有送過她有價值的禮物?
「彭雲娥……」綠芽蹙了蹙眉。「妳不覺得這個名字很俗嗎?」
「妳呢?馮綠芽小姐--」韋凌珊微微一笑。「妳的名字更可笑,真不知道馮館主是不是故意整妳,居然把妳娶名為綠芽。」
「不要再落井下石了好嗎?」綠芽白了好友一眼。「妳沒看見我已經夠痛苦了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還來得及,如果知道後悔了,就快點去向他道歉,那麼妳後半輩子的幸福就有著落了,還有個現成的女兒可撿呢。」
「道歉?」她一臉的「怎麼可能」。「妳以為這兩個字很容易說出口嗎?」
韋凌珊笑吟吟。「那當初傷人的話怎麼就那麼容易說出口?」
「他也有說啊。」綠芽嘀咕著,「而且說得不比我少。」
「現在再來比這個是於事無補的。」韋凌珊啜了口咖啡。「說說看,妳打算怎麼辦?真要將他拱手讓給彭雲娥女士?」
「現在我還有資格決定要或不要嗎?」忽然之間,她又喪氣了,乾脆連咖啡也不喝了,趴在桌上像只死魚一樣。
他們已經出雙入對,她若再出現只是自討沒趣罷了,不,她是女王,她絕不做那樣沒自尊的事。
「一念之間哪。」韋凌珊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之後就拿出圓鏡梳妝打扮。
綠芽馬上從桌上直起身來。「咦咦?妳幹什麼?」
「化妝。」韋凌珊笑了笑,撲了撲蜜粉,又取出一串很有峇裡島風情的項鏈戴到頸子上。
「妳不在這裡陪我?」綠芽瞪大了眼。
她還以為在自己這失戀的痛苦時分,凌珊會義不容辭的陪她哩,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另有節目。
「抱歉,我大學學長約我吃飯,他的愛情曲折離奇,是很好的題材,中午妳恐怕得落單了。」
「可是--」綠芽張著嘴又閉上,又忍不住張開了嘴。「可是我在失戀耶,妳不安慰安慰我嗎?妳看這報上的照片多刺眼啊,妳不怕我想不開?」
「妳不會的,因為妳是好強的獅子女郎馮綠芽。」她笑了笑。「要走時把門帶上就行了。」化好妝,她拿起皮包翩翩出門去了。
綠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伴就這樣約會去了,她雙拳憤慨的直落桌面。
怎麼搞的,美好的禮拜天她居然槁木死灰的待在別人的公寓裡,只祈求一個閨中密友把咖啡談心的下午居然這麼困難,凌珊這沒義氣的死女人,改天她失戀了,她也絕不會為她掉一滴淚!
狠發完,空虛的感覺又來了,她發洩似的拿了支筆在彭雲娥的嘴唇上畫鬍子,又把那奪目的翡翠首飾塗成黑色,正感覺好過了一點,手機響鈴卻倏地嚇了她一跳。
分手之初,她也曾期待他打電話給她,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她也就死心了,然後她對自己發誓,如果他打給她,她一定要掛他電話!
「綠芽嗎?」奚瑞駿的聲音傳來。「妳有空嗎?可不可以陪我去參加一個下午茶宴,地點在和風會館,妳不是提過妳想去見識一下。」
「和風會館?」她的聲音高亢了起來,死了一早上的精神又來了。
和風會館是百萬會員制的交誼俱樂部,會員還經過嚴格篩選,也就是說,有錢也未必進得了它的大門。
能夠有機會進去參觀一下真是太好了,聽說裡面的服務生全都送往日本受訓過,待客禮節一絲不苟,也全部精通中英日文,還皆是俊男美女呢。
「沒問題,我馬上過去接你!」
她真的是挺大女人主義的,奚瑞駿失笑莞爾地說:「不,是我過去接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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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會館就如同綠芽想像中一般奢華氣派,走進那金色典雅的大門,你絕對會以為自己是什麼皇室貴族。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可是學長一定要我給他面子。」難得西裝革履的奚瑞駿對她耳語。「忍耐一下,我們待一小時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