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曜慍怒的神情稍微放柔,沉著聲說:「所以妳就以為可以自己前往成戟國,將絳雪帶回來,好向皇上求情?」
何雲錦抽抽噎噎,點了下頭。
景天曜捺著性子再問:「妳到成戟國之後,又要如何知道誰是景絳雪?」
何雲錦止住啜泣,傻了眼。
她竟忘了這一點,就這麼匆匆忙忙地連夜奔離王府。是啊,她未曾見過景絳雪,又如何帶她返回舜天國?
不得不承認,她太過莽撞。
「絳雪在成戟國的皇宮內,妳就算想見她,怕也是見不著。更別提她又不認識妳,搞不好也不會見妳一面。」景天曜重歎口氣。她肯定都沒想到這幾點,就這麼自郡王府偷跑出來。
何雲錦輕咬著下唇,無言以對。
「妳如此大膽、莽撞,教我如何敢娶妳為妻?」景天曜搖頭歎氣。
「我對天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如此。所以……你不能不娶我為妻。」何雲錦連忙舉手發誓。
她好怕,他要是真的不打算娶她為妻,那教她該如何是好?
景天曜半瞇著眼,瞪向她,「這可是妳說的。」她最好能說到做到。
「對,是我說的,沒人逼我!」她點頭如搗蒜。
「那就好。」景天曜躍下馬,將兩匹馬繫在一起,再駕著馬車往前行駛,準備帶她返回郡王府。
何雲錦緊偎在他身旁,小手勾著他的手臂,「對了,你如何能平安無事離開皇宮?皇上已經不追究了嗎?你的妹子絳雪日後可會返回舜天國?爹爹可有發怒?你我的婚期又打算定在何時……」
景天曜不發一語,掀起她戴於頭上的面紗,俯身含住她喋喋不休的櫻唇,給她一記纏綿熱吻。
她好吵!
為了確保她老是翻牆逃跑的情況日後不會再度發生,他得盡快和她完婚,越快越好……
城關前的士兵與旅人全都傻了眼,只能看著他們兩人擁吻,駕著馬車離去。
他們究竟是來這裡做什麼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數日後,天剛亮,頤和郡王府門前就車水馬龍,騎馬的,坐轎的,王公貴族、達官顯要、名流仕紳、騷人墨客,陸續走進王府。
王府裡張燈結綵,前廳席開百桌,珍饉佳餚、美釀醇酒,一應俱全。
頤和郡王的掌上明珠今日出閣,眾人紛紛前來祝賀,道賀聲不絕於耳。
何汝天自一早就笑得合不攏嘴,神情愉悅。
不少人直說前鎮國將軍景天曜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正好與雲錦郡主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景天曜頭戴雲錦冠,身著金繡獸紋飾袍,腰繫珠玉珮帶,腳著蟒紋長靴,他笑臉迎人,接受著人們的祝賀。
何汝天更對景天曜這女婿是越看越滿意。
「來人啊,快將天仙酒拿來。」
酒?
景天曜連忙往後退去,然而眾人卻將他簇擁至何汝天身旁。
「今兒個本王有幸獲得如此賢婿,大伙可得熱鬧慶祝,不醉不歸。」何汝天笑說。
男僕立即奉上一壇天仙酒。
何汝天立即掀開,壇口才一開封,陣陣濃郁酒香頓時充滿室內。
景天曜神色驟變,不停的往後退去。
然而早已被喜悅沖昏頭的何汝天,卻一把捉著景天曜的手臂,「賢婿,你要上哪兒去啊?」
「請恕在下不擅長飲酒。」他連忙搖頭。
這酒要是一喝下去,甭提什麼洞房花燭夜,他連路都走不了。
「什麼擅長不擅長的,新郎官在新婚之日本該飲酒,我這老丈人特地為你倒的酒,你可不能不喝啊!」何汝天命人取來一隻酒杯,為他斟滿。
景天曜看著何汝天端於手中的酒,又見眾人在一旁吆喝,知道自己不喝都不行,只好一口飲盡,卻只是含於口中,並未吞下。
「好了,酒已飲了,咱們就快送他人洞房,可別誤了他的好事。」何汝天突然重拍景天曜的背部。
一驚,景天曜便將含在口中的天仙酒吞入肚子。
瞬間,他當眾倒下,昏迷不醒。
眾人鴉雀無聲,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看著醉倒在地上的景天曜,萬萬沒想到他的酒量竟奇差無比。
只要一杯酒,就能將他徹底擺平。
這……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何汝天這才突然想起,景天曜的酒量不佳。但此刻已顧不得一切,連忙吩咐男僕,將醉倒的景天曜扛入新房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新房裡,何雲錦鳳冠霞帔,低頭坐於床沿,桌上燭光映著清秀艷麗的容顏,殲眉杏眼、艷紅朱唇,身材凹凸有致。
今兒個就是她的大喜之日,先前已與景天曜拜過天地,更在眾人的見證下,成了夫妻。
只是,為何遲遲不見景天曜入房來?
原本熱鬧非凡、吵嚷聲不斷的前廳,突然安靜下來。
何雲錦正覺得納悶,門扉被人由外推開。
只見府內男僕扛著醉倒的景天曜走進房內,將他平放於床鋪上,隨即奔離新房,不敢多待一刻。
看著雙頰微紅、緊閉雙眸的景天曜,何雲錦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大喜之日醉倒了!
她愣了好半晌,最後揚聲怒吼:「該死,究竟是誰把他灌醉的?」她的洞房花燭夜,竟然就這麼毀了!
何雲錦用力拍打著景天曜的俊臉。「醒來,你快給我醒來,不准睡著!」好下容易盼到的洞房花燭夜,他不能教她獨自度過啊!
然而景天曜還是繼續熟睡,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
何雲錦哀怨不已,只得坐於床沿,看著他的俊臉,生著悶氣,伸手用力戳著他的胸膛,「都怪你,酒量這麼差,討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隔日晌午,景天曜幽幽醒來,頭疼欲裂。
「該死……」又是因為酒,害得他如此。
正當他準備下床,替自己斟杯茶時,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捆綁於床架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