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嗎?難道水齊國的人就比較低賤,澧 國的人就比較高尚?」嬤嬤的話愈說愈難聽。
「公主、何大人,既然來到了水齊國,我們還是照著這裡的規矩,別為難她們。」離憂不想把場面鬧僵,拉著雲霞的手走到門外。
「公主,您怎麼受得了這種苦……不行!我還是向齊桓玄大王坦承您才是真正的——」
離憂急著阻斷雲霞的話,「我寧願做粗活也不要看到那個人!我向你保證,如果真的受不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雲霞看得出公主真的很怕齊桓玄大王,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妥。「公主……」
「不要再說了。我想,回澧 國的日子就快到了,我們就先忍著點!」離憂瞄瞄繕房,怕嬤嬤們起疑。
回到膳房,雲霞開口就不客氣的說:「既然這裡是水齊國,我也不便插手。希望你們別故意刁難離兒,不然小心我一狀告到大王那兒!」說完,她就跟何旦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那些人非但不把他們的威脅當回事,還把氣全出到公主身上,更恐嚇她不准告狀,否則就會讓她沒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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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玄人坐在書房裡,心思卻有些游離。這些天他每日處理完國事後,都會到喜紅院去找如意——不是因為如意讓他迷戀,而是他不想留在宮裡聽大臣們和澧 國的何大人催婚。向來放蕩不羈的他,實在不想被婚姻束縛住——其實他已經可以送禮 國公主回去,不過想到那個惹人憐愛的小離兒,他就忍下了這個想法。
「大王,公主入宮也好些日子了,您有沒有什麼打算?」李非見大王每天都去喜紅院看如意,對澧 國的公主連一句禮貌上的寒暄都沒有,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有什麼打算?那個離憂公主比如意的一半都沒有,我沒立刻趕她回去就不錯了!」齊桓玄的語氣充滿不屑。
「既然大王認為如意不錯,是不是乾脆讓如意逼走公主呢?!」李非獻上一計。
「如意不過是一個妓女而已,拿她來做文章未免有失身份!」對他而言,如意不過是一個發洩的工具罷了,他連拿她來氣公主都覺得多餘。
「但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難道是大王決定要娶公主了嗎?」
「那倒未必。不過你說的也有理,我是應該去看看公主了。」其實齊桓玄會去看公主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見見那位小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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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玄來到澧 國公主所住的宮殿,接到通知的雲霞和何旦已在主廳候著。
「見過大王!」雲霞和何旦齊聲道。
「最近都沒時間來看看你們,不知道習不習慣這兒?」齊桓玄嘴上客套地關切著,眼睛不經意的掃過兩人身後,失望於沒有看見離兒的身影。
「一切都很好。只是……」何旦還在遲疑要不要將真正的離憂公主被宮女虐待的事講出來,雲霞已經搶先了一步。
「大王,我們很感謝您的盛情招待,不過離兒是我的宮女,貴國要求她離開我身邊,似乎不太近人情!」她才不管齊桓玄大王會不會生氣,只要公主不會受苦就行了。
齊桓玄這下知道了為什麼沒見到離兒。但是他對面前這位「公主」的盛氣凌人十分不以為然,遂不置可否的道:「這裡是水齊國,宮裡的規定必須遵守。如果負責的雜務官認為有必要分配,請公主見諒!」
「離兒又不是水齊國的人,你們憑什麼決定她要做什麼?!」雲霞氣得顧不得現在自己正假扮公主的身份。
「何大人,貴國的公主似乎沒有你說的那麼溫柔婉約喔!」齊桓玄譏諷道。
「沒想到水齊國的大王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雲霞不等何旦回答,立刻反擊。
齊桓玄聽在耳裡,對這位公主更加反感。
「既然是你們自己硬要送上門的,還算得上是客嗎?我現在告訴你,來到這兒就照這兒的規矩,如果不高興,你可以走人!不過後果自行負責!」
齊桓玄強硬的態度,讓何旦為之捏一把冷汗。雲霞也知道自己的口氣有點過分,所以也閉上了嘴。
「大王,對不起。因為公主與離兒的感情就像姐妹一般,所以可能有些激動……希望大王別放在心上!」何旦打著圓場,趕快帶著雲霞離開了主廳。
之後的一整天時間,齊桓玄心裡都想著,不知這個離兒被分到哪兒工作?想到她瘦弱的身子,再考量到離憂公主的氣憤,難不成她真的被分派到粗重的雜務?礙於自己一國之君的身份,他不方便就這麼正大光明的去查問一名小宮女,於是他決定先不動聲色,今晚先暗地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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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國的公主,離憂從小別說是做粗活,就連穿衣都很少自己動手。
今天真是讓她吃盡了苦頭。早上天沒亮就空著肚子洗菜,而吃飯原本就慢的她,中午跟晚上都因為吃得太慢,還來不及吃飽就被叫去打水。她兩手因為整天洗菜打水,弄得又紅又腫還破了皮……好不容易結束一天的工作,她才能回小屋休息。
離憂用微涼的水洗淨身子,因為水不夠熱,身子不斷地顫抖,她只能靠著床上雲霞為她準備的厚被取暖。她知道雲霞和何大人來過,還在桌上留了傷藥,但她並不打算去找雲霞。她寧可忍受身體上的折磨,也好過面對齊桓玄。
窗外有一道黑影靜靜地透過窗縫,看著離憂裹著厚被,將藥擦在一雙原本白皙柔嫩的小手上。看著離憂忍痛以紅腫的小手拉緊厚被,縮著身體靠在床上,心裡突生緊緊摟住她的衝動,讓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