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應徵臨時工的吧?」
門一開,一名年約五十的老者,穿著廚房裡的打扮,臉上嚴肅的表情,讓胭脂有些畏縮。
「是……是的!」胭脂的聲音快要比蚊子還小聲了。
「你是沒吃飯啊?說話有氣無力!告訴你,這臨時工可是只有今天晚上的一天工,你要做嗎?」廚師心裡直犯著嘀咕,這面前的小姑娘一臉黑黑的,說話又沒力,他還真有點不想理會,要不是沒人願意做這一天工,他才懶得和她講話。
「沒關係,我要做!」胭脂想到可以幫到歐陽皓,就算上刀山也沒有半句怨言,何況現在不過是一個臨時工。
「既然你願意,那就跟我進來吧!我可是先把話說在前面,今晚是歐陽府設宴,不能有半點閃失喔!」他不甘願地囑咐了胭脂,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 *** ***
悅賓樓的晚上特別地熱鬧,許多的鄉紳富賈,有時膩了花樓的嘈雜,常常乾脆帶著花樓的姑娘來這飲酒作樂,不但氣氛佳、菜色豐富,樓上的廂房更是方便酒後的娛樂。
歐陽皓打聽到了發記老闆喜好漁色,所以今晚他特別叫了有名的花樓姑娘,來到悅賓樓來作陪。
等了半晌,才見到發記的幕後大老闆,擺足了架子慢慢赴宴。
阿東和阿德看不下去的想要出口譏刺,但是都被歐陽皓用眼神止住了。
「這位想必就是發記的大老闆了,謝謝你能夠給我歐陽皓這個面子!」歐陽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人。
「原來你就是歐陽皓啊!你就稱我胡老爺好了!」發記的老闆姓胡,但是從來沒讓人知道他的全名,肥胖的橫肉已經給人不好的印象了,傲慢的態度讓人看了更討厭。
歐陽皓嘴上虛與委蛇,但心裡一直在想著那晚殺柳氏夫婦的強盜面目,雖然似乎有些相像,但是當時的情況緊急,自己也不是真的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歐陽皓也只能按兵不動,找機會來套出這位胡老闆的話。
「聽說胡老爺對美女特別的鍾情,今日我特別找了這幾位頂尖的美人來為我們助興!」歐陽皓眼神示意,幾位容貌姣美的姑娘就一個勁兒的往胡老闆身上撒嬌,使盡渾身解數地勸酒,她們都是歐陽皓先私下交代過的姑娘。
「你倒是很懂得巴結人,這幾個姑娘是真的很不錯!不過如果你認為這麼做,發記就會把生意讓回給你們,那就對不起了!」胡老闆還很清醒,不過他沒想到這不是歐陽皓的目的,還一味地自嗚得意。
「我怎麼會這麼想呢?光是發記的脂粉,我們就沒得比了是吧?」歐陽皓話中帶話的說著,他看了這個姓胡的一臉橫肉,他就很不得一拳打爛那張臉。
「說到這脂粉,我姓胡的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一群姑娘在旁努力的催酒,胡老闆開始有了此一醉意,傲慢的口氣讓歐陽皓氣的差點吐血。
「不過說實在的,這脂粉又不是只有發記會做,聽說慶業城有家小鋪的水絲脂粉也是頂頂有名!」歐陽皓忍住了火氣,刻意地提起了柳氏夫婦的鋪子。
胡老闆沒想太多的就駁斥了歐陽皓,「柳氏?我看這輩子他們是沒這個命跟我發記比了!」他的話意暗喻,讓歐陽皓確定了其中的關係。
門外站著一個身影,靜靜聽著裡面的對話,聽到最後的一句時,突然端著完好無缺的菜餚,走回了廚房。
「大廚,不好意思,我想到今晚家裡有點事,不能幫你了,不如我不領工資好嗎?」胭脂就是門外的身影,她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她怕自己見到了姓胡的,會做出衝動的事,她一個人是無所謂,但是不能連累到歐陽皓。
「不拿工錢?好吧!那你趕快回去,免得耽誤了事!」大廚一聽不用付工錢,這不就等於財入我袋了嗎?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去跟胭脂計較還沒到時間的事情,立刻假好心地催促胭脂快點離開。
一路狂奔回去的胭脂,離開了悅賓樓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也止不住奪眶而出,回到了簡陋的小屋,終於失聲大哭。
就在抽抽噎噎中昏睡,天漸漸露出曙光,胭脂撐起了頭痛欲裂的身體,她知道該是去找左天祐的時候了,不過沒有證據讓她無法指證姓胡的犯罪,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需要左公子的協助。
來到了衙門前,拜託官差通報,胭脂忍著滿心的悲傷,一見到了左天祐就放聲大哭。
看到胭脂哭得如此傷心,左天祐也猜到了跟慶業城的兇案有關。
「胭脂姑娘,你先別哭了,有什麼先坐下來慢慢說!」左天祐昨天半夜就見過歐陽皓,只不過歐陽皓並不知道他已經在查這件案子了。
「我確定……發記的胡老闆……就是殺我父母的兇手……」泣不成聲的胭脂說出了自己昨晚親耳聽到的一切。
「我聽歐陽兄講了,他也在懷疑發記!」左天祐說出了歐陽皓昨晚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發記老闆,他想看看胭脂的反應,這除了關係到整件案子之外,更關係到胭脂對歐陽皓有沒有感情,畢竟他好像只感覺到歐陽皓對胭脂的在意。
「他……他真的也這麼做?」胭脂沒想到歐陽皓會對於兇手一直記在心上,更為了找出證據,不惜被人誤會他甘拜下風,也是為了自己,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
左天祐識出了胭脂對歐陽皓也有著相當的好感,這時的靈機一動,「胭脂姑娘,既然這件事你與歐陽兄都認為是發記的胡老闆所為,但是沒有證據之下,也拿他沒辦法,不過我倒有一個計策,只是要你來配合……」左天祐言猶未盡。
「左公……不!左大人,如果能捉到真兇,要我送上這條命可以!」胭脂誓死也要將兇手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