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玲這才發現到兒子的存在。
「原來你在屋子裡。」她自語道。
沈烈接過錢,看了他的母親一眼,他無言地走到門邊,旋轉門把走了出去。他沒有懷疑,沒有任何九歲小男孩該有的天真和稚氣,他早熟的令人心疼。
沈烈走後,沈國亞往沙發一坐,交疊著腿。「陳燕玲!如果我會下地獄,我也要拉著尼一起去!」
「你在威脅我嗎?」
「外面的任何男人都休想得到你!」他冷冷地說。
她望了望身後的門,有股想奪門而出的衝動,但是她又不願意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她的恐懼、她的軟弱。她轉過頭瞪著他,她就不信他能怎麼樣!
「你很有勇氣!」
「你不敢怎麼樣的!」
他只是看著她,以一種似乎是初識她的那種眼神,又似乎是最後一眼的那種依戀。
「燕玲!也許是該到了我們把事情做一個了結的時候,你說是不是呢?」
「是拖了太久了。」
「而你急著要結束這一切!」
「我看不出有拖下去的必要。」她冷靜地說。
「那麼我該讓我們兩個人自由了。」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也許我們做夫妻的緣分就只到此為止了。」
「你能這麼想最好。」
他一笑,站起身,然後看著廚房的方向。「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你要到廚房拿什麼?」她有些顫音地問。
「放心!不是拿菜刀!」他居然還能用輕鬆、幽默的口氣說:「我對分屍和肢解人體沒有興趣,我也不會這麼對你,畢竟你還沒有壞到這個地步吧?」
她勉強一笑,不知該說什麼。
沈國亞往廚房走,不一會功夫他出來了,渾身濕淋淋的而且帶著汽油味,他的左手拿著一個打火機,右手還提著一桶汽油,他的臉上有一種訣別的笑,但是他不像是要自己一個人去,他用自己的身體堵住大門,讓陳燕玲無路可走。
陳燕玲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的怕過。
她想尖叫,她想喊救命,她希望能有人來救她,她不想死,不想被活活地燒死,不想這麼慘的死,她不該受到這種待遇。
「沈國亞!你瘋了嗎?」她啞著聲音地說:「你想幹什麼?你以外這樣就能嚇住我嗎?」
「我不想嚇你,我只想和你一起死。」說著,他將汽油潑向陳燕玲的身上,他的舉動換來了她的大叫。
她一步步的後退,一步步的想遠離他,她知道他已經瘋了,現在和他說什麼都不會有用的,她只希望自己能逃過這一劫,逃過沈國亞這個瘋子的舉動,她的人生還很美好,她不要現在死。
「燕玲!你逃不掉的!」
「沈國亞!你不要發神經,我們有話好說。」
「不!是你自己說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說錯了!」
「你現在怕死了?」
「不要這樣!」她忍不住哭泣道:「求求你不要這樣!我不離婚了!」她急著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提離婚,我會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太遲了。」他走向她,兩個大步就把她揣在懷裡。「我們要一起下地獄,同歸於盡。」
她哭叫、掙扎、捶他、打他、咬他,什麼方法都用盡了,但是他依舊不為所動。
「不要!」她的嗓子都叫啞了。
「你不喜歡這種結局嗎?」
「求你不要——我求你——我可以跪下來求你——」她已經泣不成聲,「你要我怎麼做都行……」
「太遲了!」他溫柔的一句,看著她驚恐異常的一張臉,這是他見到她的最後一個表情,接著他打開打火機。
轟的一聲!
他們兩個立刻像火球一樣的開始燃燒,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不只是他們,連屋子裡一些東西也跟著開始燃燒,火勢愈來愈大,接著一發不可收拾,整幢屋子已陷入一片火海……
三十年後
沈烈看著手中那份越洋傳真過來的資料,他的眉頭很自然的皺在一塊;因為常皺眉的緣故,使他的雙眉之間有著一道並不是很明顯的凹痕,但是這無損於他臉上那股剛強、睿智、冷漠的特質,他並不是一個帥哥型的男人,一點也不漂亮,但他身上有一股神秘的成熟感,只要有點腦筋的女人,就會有想動他的念頭。
他,一百九十公分高,卻只有七、八十公斤的體重,看來削瘦而且冷酷,他不經意間流露的眼神總叫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感,令人無所遁形,令人不敢輕言親近;似乎在他的臉上、身上總有股濃得化不開的愁。
「公司就要倒了,他們的姿態還這麼高?」沈烈不屑地說著。「有沒有搞錯啊!」
「美國佬嘛!」王文煥笑笑地說。
王文煥是沈烈的得力助手兼秘書,大家原先都很納悶沈烈為什麼用男秘書,而且謠言一直傳說他對女人沒有興趣,痛恨女人,到了三十九歲連個女朋友或是緋聞都不曾傳出過。於是開始有人說他是個同性戀者,而王文煥則是玻璃圈中的人,兩人假借工作的理由混在一起。但是這種傳言卻很快的不攻自破,因為只要稍微接觸沈烈的人就知道,他對女人無情,對男人也不會有興趣!他選中王文煥當秘書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王文煥有能力、有效率,英文說、寫皆流利,又是個公關人才,只有這些理由。
在人們瞭解到沈烈與王文煥的純公事關係之後,大家就又開始研究沈烈為什麼痛恨女人。
說法非常多,但是沒有一項得到證實。
即使王文煥由一退伍就跟著沈烈做事到現在。八年的時間並沒有使王文煥更瞭解沈烈的過去;他只知道沈烈事業逾做逾大,由國內擴展到國外,公司一間間的開,而沈烈也隨著他的成功在商界呼風喚雨,但沈烈依舊是個令外界無法捉摸的神秘人物。
「再把價錢壓低!」沈烈冷冷地說,下達命令。「而且只給他們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