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寵愛了一夜,此刻自己還是赤裸的被男人抱在懷中,她羞得根本無法動彈。
「不知道,出去走走、吃飯、看電影?」他下巴頂著她的發心,溫柔的說。
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刻的甜蜜溫馨,賀豈凡發現,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了。
想要優閒的過一天,即使只有一天也好,他想和她在一起。
這個不知名的陌生女孩。
「還是……我們可以哪裡也不去,就在這兒待上一天。」見她遲遲沒有回應,他低聲調笑,「我也會非常樂意,事實上,我簡直迫不及待。」
他漸漸甦醒勃發的慾望,清楚的為他的話作證明。
邵靜心羞得全身都透出淡淡粉紅,她掙扎出那溫柔到邪惡的懷抱,扯過被單裹住自己,溜下床,「我、我先去洗澡了。」
賀豈凡伸手扯住她。
「這被單……」他把一角拉到眼前,細細端詳著,濃眉微蹙,「好像有點眼熟?」
邵靜心聽了身子一震,動彈不得。
難道……他想起來了?
這是四個月前,她從旅館床上偷偷抽走的被單,上面沾染的點點血跡已經被她洗乾淨了,然而,她還是緊張得全身僵硬。
「你家裡真是簡單,什麼雜物都沒有,連被單都像旅館用的。」賀豈凡輕笑著放開她,翻身埋進還有她淡淡甜香的枕頭,舒適的打個呵欠,「你再不去洗澡,我就要代勞了。」
她被這麼一威脅,小臉又是爆紅,馬上轉頭,倉皇的逃進浴室。
而他——
帶著微笑,這輩子第二次,賴床了。
*** *** ***
重新醒來,又是接近中午。
賀豈凡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他瞪著天花板好幾分鐘,才慢慢想起前因後果。
他驚訝的是,自己居然睡得那麼熟,那麼放鬆。
平日,他根本沒有賴床的習慣,更不要說回籠覺了。
工作實在很忙,他總是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在家的時候,電話、手機追著響,要想好好睡一覺,不是那麼簡單。
這也是為什麼他偶爾會需要躲到劍橋來清靜清靜的原因。
不過現在,雖然他骨子裡還覺得慵懶舒暢,卻含著怒氣,緊鎖英眉,猛然翻身下了床,瘦削卻精壯的身子只穿著四角短褲,便走出臥室。
他身邊的枕被是涼的,證明那個人兒,洗完澡就不見了。
她又跑了?!
陰沉著一張俊臉,賀豈凡在昨夜根本來不及細看的公寓內繞了繞,廚房、客廳、浴室裡都沒有她的人,他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房間很空曠,有大大的窗戶,窗邊畫架上繃著空白畫布,旁邊小桌上有各式作畫的工具,牆角則有一大落畫作用薄布蓋著。
他走了進去,隨手翻了翻。
大部分是水彩畫,旁邊還有一疊鉛筆素描的習作,作品都沒有署名,只在角落用鉛筆淡淡寫了號碼。
這些畫雖然筆觸娟秀、用色溫和,但技巧普通,感情不是,稱不上是驚世巨作,不過看起來很舒服,是適合掛在走廊或房間,而前面還擺了一大盆鮮花那種。
她畫畫?
不過,此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又到哪兒去了?
公寓裡靜悄悄的,還可以聽見時鐘的滴答聲,以及樓下偶爾經過的人聲車聲。
週日的中午,賀豈凡,二十九歲華裔年輕建築師,賀氏建築集團的小開,此刻卻坐在空蕩小公寓的木頭地板上發呆,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應該在打高爾夫球順便談生意,或是在豪華餐廳享用美食,也或許是在加班處理公事……反正,就是不應該在這裡。
就算坐在窗前地板上,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他身上,他裸露的身軀卻開始覺得有些涼,不愉快的感覺也越來越濃重。
一夜情,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為什麼他一醒來發現身邊無人,會這麼不高興?
他貪戀她的甜美,完完全全的在擁抱纏綿中放鬆了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撫慰與休息。
然而一起床,卻發現對方沒有那麼投入,她居然兩次都好整以暇的離開了。
可惡……
突然,一陣細碎的鑰匙聲引起他的注意。
門被打開了,輕巧的腳步聲出現。
賀豈凡坐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只是等著。
「咦?你怎麼在這裡?」片刻,驚訝的嗓音響起,那個脫逃的嫌疑犯站在門口,瞠大美眸,瞪著他看。
邵靜心穿著寬鬆的吊帶牛仔褲和薄毛衣,粉嫩臉蛋紅撲撲的,一手提著幾個購物袋,另一手則夾著一大本簿子,她驚訝的瞪著只穿了短褲、坐在地上的賀豈凡,好像他是陌生人、闖空門的賊似的。
很好,翻臉不認人。
「我怎麼在這裡?」賀豈凡懶洋洋的挑起一邊濃眉,「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你,昨天我們在隔壁房間做了什麼事,導致我現在會在這裡?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站在那兒,而不是在床上、我的懷裡?」
被這麼露骨一間,邵靜心的臉蛋立刻湧起陣陣熱潮。
她當然沒有忘記昨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事實上,她就是不敢繼續待在房間裡,才逃出去的。
他慵懶的睡態,修長但有力的身軀躺在她床上,俊美的臉龐埋在枕頭間,以及那挺直的鼻和長睫毛……
這個男人真的太好看,溫柔中帶著一絲邪氣,一舉一動卻又非常斯文優雅,她光是看著,就覺得緊張、呼吸困難。
加上想到自己是怎樣被他擁抱、親吻,甚至疼愛……她便覺得一陣陣驚人的熱潮不斷湧上來。
所以她逃了出門,在畫材店蘑菇了半天,又晃啊晃的去了生鮮超市,然後才矛盾的走回公寓。
她甚至希望他已經走了,這樣,就不用面對他。
可是……又偷偷希望他沒有走……
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結果一回到公寓,在客廳、臥室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她以為他離開了,當她失望的要進畫室放下剛採買的雜物時,赫然發現,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