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靜心瞪他一眼,埋頭繼續吃飯。
餐廳裡人不多,氣氛幽靜,他們說話都壓低了聲音。
賀豈凡就坐在他們附近,自顧自的看書,喝咖啡,非常優閒的樣子。
當關慎知第卜次轉頭打量他,又轉回來之際,邵靜心忍不住諷刺他,「你這麼欣賞他,要不要過去自我介紹一下?」
關慎知豪放的大笑起來。
「我是攝影師,看到不錯的材料都會特別注意啊!你不能否認賀豈凡是少見的帥哥吧?」
邵靜心不想回答。
「好看的男人很多,要這麼有氣質、有質感的帥哥,並不多見。」關慎知開始以專業的眼光分析,「還有,他的骨架長得很不錯,四肢比例很棒,肌肉也……」
邵靜心只覺得開始燥熱,只能抓起桌上的水杯開始灌冰水。
她當然都知道,事實上,她還曾經親身體驗過。
她知道那修長的四肢多麼有力而溫柔,胸膛堅硬卻溫暖,他的擁抱和親吻等一下!她這是在幹什麼,發花癡嗎?
她猛灌了大半杯的冰水,喘口氣時,發現關慎知用很有趣的眼光,正在打量她。
「怎麼了?」
「你臉紅了。」關慎知跟她是很熟的朋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邵靜心這麼尷尬的模樣,他饒富興味的說。
「我才沒有!」
「靜心,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住口!」
她惱羞成怒的吼叫,又換來關慎知一陣爽朗大笑。
隔了兩桌之遙,賀豈凡雖然在看書,狀似優閒,卻越來越坐不住。
他們……聊得也太愉快了。
兩人不時爆發的大笑,一直低聲細語的模樣,讓賀豈凡忍不住妒火中燒。
她跟別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對待他卻是那樣疏離的態度!
她要躲到什麼時候?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那個劍橋的甜蜜小女人找回來?
以禮貌而客氣的態度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本來是他賀豈凡最擅長的,如今,反過來被這樣對待,他居然完全無法忍受,而且清楚體會到那有多痛苦。
他不能再這樣等下去,英國那邊一通通電話來催他回去,他時間不多了。
更何況,她還婉拒了他一起吃飯的邀約,跑來跟另一個男人這樣相談甚歡!
晚餐結束,當邵靜心和關慎知一起走出餐廳時,邵靜心猶豫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還是你要去我家過夜?」關慎知繼續逗她,「我想,跟在我們後面的賀先生一定會爆炸吧!我滿想看看這優雅貴公子抓狂的模樣。」
「你不怕我去跟你暗戀的人告狀?不怕她知道了,永遠都不理你?」邵靜心也不是省油的燈,挑釁似的輕笑反問。
「好戲當頭,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關慎知賊賊一笑,甩了甩一頭烏亮狂野的長髮,眼睛往她身後一瞄,「我看連我家都不用去了,我有別的辦法。」
「什麼……」
話還沒完,她便被關慎知攬入懷中,然後,一個惡作劇的吻,便落在她唇際。
關慎知很自制,根本只是輕觸她的唇印,但外人看起來,兩人分明是在熱吻,難捨難分的樣子。
待他放開她時,賀豈凡已經來到兩人面前。
那眼眸中燃燒的怒火,是邵靜心從來沒看過的猛烈程度,彷彿要燒死她一樣,狠狠的瞪著她。
關慎知加上臨門—腳,「心,回我那邊去吧!」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賀豈凡的自制力完全粉碎。
「你……可惡!我明天一定要告訴楊助理,你暗戀她……」
咬牙切齒的話語末完,邵靜心只覺得手腕一痛,被狠命拉了一把,踉蹌著差點跌倒。
然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胸膛,接住了她,把她緊緊擁住。
「對不起,我得搭邵小姐的便車回去。」冷冰冰的話語像從齒縫間擠出來,賀豈凡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台北我路不熟。」
路不熟還能這樣跟著靜心到處轉?關慎知差點笑出來。
他們之間絕對不是初識,看他們的態度就知道了。
賀豈凡的目光簡直像要把靜心生吞活剝的樣子,而靜心一向舉止合宜,在賀豈凡面前卻表現出罕見的彆扭與僵硬。
他就是想看看,這兩個人碰在一起時,會有怎樣的火花。
「心,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我今天晚上還特別……」
「我們先走了。」
完全不讓邵靜心多說一個字,賀豈凡擁著她,硬是從那狂野有型的男人面前架走。
一面要壓抑自己的怒火,一面要處理懷中人兒奮力的掙扎,他當然沒有時間分心去注意關慎知性格的嘴角,那抹詭異的微笑。
架著邵靜心回到邵家,邵先生和夫人都還在應酬,不見人影,氣得滿臉通紅的邵靜心,一下車就飛奔上樓,衝進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鎖上。
太過分了!這算什麼?
他以為他是誰?!
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氣得無法冷靜。
敲門聲毫無意外的響起。
「我想跟你談談。」
他以為用那種壓抑著怒氣的嗓音講話,她就會怕了嗎?作夢!
堅持不肯回應,邵靜心只是瞪著門板,不說話。
敲門聲又繼續響了幾次,然後,門外人放棄了。
她還是站在那兒死瞪著門板,雙手握拳,緊緊的。
現在到底怎麼辦?要怎樣才能解決門外這個惡棍、無賴?她……
「啊!」
一雙溫熱的鐵臂從後面纏上來,牢牢把她困在懷中,嚇了她一大跳!
「你為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賀豈凡開始啃著她的小小耳垂。「從書房的陽台爬過來,再從你的陽台進來的。」
這麼高!她住在三樓啊!
「我去驗收進度時,三四十層樓的工地鷹架都在爬,你覺得我會把這個放在眼裡嗎?」賀豈凡冷笑。
「你放開!你沒有權力這樣做。」邵靜心用盡全力,冷著嗓音說。
「哦?」賀豈凡決定他受夠了,把懷中氣得發抖的人兒轉過來,霸道的捧住那張紅通通的小臉,「那我有權力做什麼?我倒是想聽聽你的說法,我可以吻你嗎?可以抱你嗎?像在劍橋那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