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唐席
自從腳受傷後,唐席的運氣就變得不太好。
去別人家,被指稱有破壞家庭的嫌疑——這件事告訴我們,過了青春期後,最好哪裡都不要去,否則會變成公害。
去醫院治療,被當作戀情的催化劑——真是冤啊!我幹嘛要替你製造話題?到底熱戀中的是誰跟誰?不替你陪女朋友就是罪大惡極?有沒有搞錯啊!
說到醫院,唐席覺得,人,真的要健健康康的比較好,如果有疾病,就要快快治療,治好了又是一尾活龍,哪裡都可以去,千萬不要拖。
有些人不愛看醫生,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唐席不愛跑大醫院,因為掛號要排隊排很久,停車又麻煩,若是小診所就不排斥。但如果是大病,還是去大醫院,比較有安全感。)
唐席覺得要有信得過的、固定往來的醫院,最重要的就是要慎選醫生,因為台灣的醫生執照太容易獲取,有些人醫術不精、醫德不佳、經驗不足,也能掛牌當醫生。
去看醫生時,要仔細觀察,感覺不對勁就快換別家,千萬不要因為親友的推薦就信到底,畢竟療效才是最重要的。
藥品也是,若覺得吃了沒有使情況改善,就不要吃,因為最瞭解自己身體的不是醫生,是我們自己,所以要相信身體的反應。
最好有固定的「家醫科」醫生,讓一位醫生長期掌握全家人的體質和身體狀況(甚至心理狀況),若有重大病痛,也由他轉掛較可靠的門診,這樣比自己在外頭摸索好很多。
每個人剛出生時,第一個碰到的人,就是醫生,所以要把醫生當成好朋友,雖然年輕時身體狀況很好,但年紀愈大,就會愈需要醫生,這是人人必經之路。
唉,我怎麼覺得自己像七老八十的阿婆?沒關係,反正人生七十才開始,唐席現在還是個嬰兒呢!
祝大家健康喔。
楔子
方穎、方茵、方敏、方欣,是方家的姊妹?No、No、No,她們不是親姊妹。
你問為什麼同樣姓方?又住在一起?
那是因為……
「怎樣?方是大姓,不行嗎?我們高興住在一起,犯法了?敢再吭一句,就把你全家灌水泥,丟到大海裡!」方穎摩拳擦掌。
「你肯定沒被姓方的扁過,先拿酒瓶孝敬你一頓如何?」方敏笑容可掬,話中含義卻教人背脊生涼。
「要不要姊姊教你待人處世的道理啊?」方茵聲調柔軟,一雙媚眼勾得人心驚膽跳。
「唉呀,你們太粗暴了!姊姊告訴你,方這個姓呢,是我們院長的姓,教養我們長大的孤兒院就叫方家孤兒院,院童三、四百個都姓方,我們四人因為年齡相仿、思想相近,就以姊妹相稱,住在一起……什麼?這樣還不懂!?來人啊!把他捉去餵魚,再把那條魚殺來吃!」方欣終於捉狂。
老實告訴你,這四姊妹可不是泛泛之輩,她們是東亞有名的四大女惡棍,所作所為轟動武林、驚動萬教。
「什麼叫女惡棍?我們只不過漂亮了一點、叛逆了一點、不服輸了一點、憤世嫉俗了一點、有本事了一點……就被當成女惡棍?這世上天理何在?」
「這世上如果有天理,像我們這樣四肢健全、才貌雙全的女孩子會被雙親遺棄?天理是靠自己創造的,不是傻傻的等別人給!」
「我們就是矢志做女惡棍,好維護自己的天理,怎樣?有意見?」方茵一點也不排斥女惡棍這個詞,反正她早在十多歲就決定當惡棍。
「好,方氏天理的第一條就是把這個人拖出去斬。」
要出人命了!救命,救命啊!
轉眼間,那四大美女居然一改凶神惡煞神情,動人的笑了起來。
「小姐怎麼做得出這種事呢?小姐明年還要角逐十大傑出青年呢!就這麼辦吧,罰你到孤兒院去刷一年馬桶,如果沒刷乾淨……嘿嘿嘿……」
「什麼!?」
「有怨言?」皮鞭重重落在地上,讓人嚇破半個膽。
「沒……沒有。」
嗚嗚,這四大女惡棍,惹不得、惹不得啊!
第一章
慕義飛在十七歲時遇見了十三歲的方敏。
那是一場全國性的舞蹈比賽,他是高中組,她在國中組。
他們不同組,但在同一個休息室,她的存在引起他的注意。
一開始是那件縫縫補補的舞衣,破舊、損毀得讓人聯想到主人必然邋遢又污穢,所有參賽者因而對她指指點點,她卻兀自昂首挺立,全然無懼。
在他眼中,她看來閃閃發光。
「國中組第一百三十五號——方敏,請出場。」
方敏一出場就緊緊捉住所有裁判和觀眾的注意力。
她舞動,每個動作精準而富變化,那股自信和天生的傲氣,讓人忘了她身上那套破敗的舞衣,更忘了時間的流動。
這一刻,她不再是醜小鴨,而是一隻閃耀著眩目光彩的優雅天鵝。
「方敏……」
她生來就是要跳舞的!慕義飛心中有發現寶礦的驚喜,全身細胞因被吸引而蠢蠢欲動。
果然,她得到國中女子組的第一名,而他得到高中男子組的冠軍。
「義飛,恭喜你。」
「慕義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得冠軍。」
休息室中除了家人朋友的恭喜聲外,還有一堆其他的聲音。
「方敏,恭喜你又得了第一名。」
「方敏,聽說你參加完這次比賽,就不再出賽了?」
這句話使慕義飛豎起了耳朵,也使他的心有恐失寶物的驚慌,
身邊所有的聲音都不存在了,他滿心忐忑地等她的回答。
「因為我要當惡棍啊!惡棍怎麼能學傳統舞蹈?總有一天我要自創舞蹈,當名了不起的惡棍。」
這算什麼理由?有人會把「當惡棍」這件事拿來當作夢想嗎?難道珍惜自己的天分,比不上當個不入流的惡棍?
慕義飛帶著氣憤的表情轉向那名口出狂言的天才——
不期然的,年輕的心猛然一震,方纔的氣憤頓時消失無蹤。